言老三赶紧放下水桶,担杖竖在一边,把水提进瓮里,接着继续添柴,不一会锅开了 ,咕噜咕噜的翻着泡泡。
正在洗衣服的娘赶紧拿来一个木盆,把开水舀到里面,又向铁锅里添满水,继续添柴加火。
那边,石师傅稳住石臼后,将竹篓里采来的一部分草药倒入其中,然后抡起木杵,一下下的用力捣碎,药汁味道充满院子 ,马上充满了药香。
刚刚烧好一锅水的言老三,看师傅这么用力捣药,而不是平常那样把药用锅煎药,非常奇怪。
石师傅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
“药材本来就是生鲜材料为上,煎服是为了携带方便而不得已的办法。你爹可是沉珂三年有余,幸亏平时身体素质好才保持了元气,这可是新采的地道药,对你爹来说鲜汁最管用。”
言老三接过木杵,想要继续捣药,石师傅喊停,吩咐他再拿一个洗菜木盆过来接纳药汁。
随后,石师傅喊一声:
“向盆里挖药!”
搬起石臼,面朝下,言老三立刻看懂了意思,伸手将里面残留的药材用手掏到了木盆里来,手也变成了绿色。
师傅停手,看了一下另一个木盆里烧开的热水,感觉温度合适,于是端起来到了里屋父亲的炕前,找到那块干净的棉布,掀开父亲身上的薄被,擦洗他的身体。
言老三这才看到,父亲的身上有好几处伤口,有的已经变得发紫,还有一个在向外淌着脓血,身下的褥子上积了一大摊脓血,已经分不清褥子的颜色,也是很吓人的样子。
“把药汁端进来吧,还要一个大碗,再加上我那个包。”
娘晾晒完衣服也走了进来,赶紧出去拿碗拿和尚的背包,言老三端进来大碗和药盆。
师傅取过背包,拿出一支蜡烛点上,又拿出一堆包在油纸里的棉花球,跟娘说“老嫂子你出去烧水吧,开了一会再舀满那个木盆。我要开始治伤了,别吓着你。”
娘赶紧走出去,言老三看师傅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在蜡烛上的火苗上烧的发红,然后拿过一个棉球擦去上面的烟尘。
言老三看的发懵,
师傅把中药材打出来的汁用木勺喂到爹的嘴里,又用小刀在伤口附近伸展,剜去里面的腐肉,将药汁连同药渣一起塞到伤口中,外面用包里拿出来的膏药糊住。
其他的伤口,也是如此办理。没有破头的伤口,他用刀尖挑破,涂上药汁,也用膏药粘住。
放着腐肉的布片,擦拭的布片,他轻轻卷起来整齐的排列到炕头上。
剩下的药汁,他倾倒到碗里,药渣拿出来,放到一个布包中。
随后,他到院子里,把包着腐肉和擦拭弄脏的布片放到灶堂里,烧光。然后从竹篓里取出剩下的几味药,吩咐在院子里晾晒干燥,他说这些药有别的用途,大家千万不要吃不要动,有毒的。
这个过程中,爹除了一开始去掉腐肉过程中哼了几声外,其他过程没有任何声音,任由师傅摆弄治疗。
娘在外面,已经做好了米,还是一碗酸白菜,端上了饭桌。
言老三的二哥和妹妹已经从山坡上回来,马上围坐在饭桌旁准备吃饭。
娘给石妙兴拿过一个马扎,请他也一起吃饭,他回绝:
“我是出家人,不能吃你们的饭,化缘得来的才是我的。谢谢嫂子了。”
说完,他就向外走,娘喊了一声:
“这是答谢大夫,吃饭无妨。”
“出家人普渡众生是德行,不必答复。只是 ,老哥哥一会要是喊饿,只能喂他浓米汁,不可以让他吃米,千万记住。晚上我还会回来的,麻烦把厨房贵重的东西收拾好就行。”
“没啥贵重的,晚上有啥事就喊你。”
“你们休息就行,别等我。有啥事喊我就可以。”
这时候,天上的云彩开始聚集,发黑,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雷声,看来,真要下雨了。
石师傅走出言家,看了天色,也是直奔刚才采药的山坡。他拿出药铲,在山坡和庄稼间挖着野菜,装满瓦缶为止,然后快速下山,走到村头的古槐下面,把装满野菜的瓦缶放到面前,拿出蒲团开始打坐,然后朗声诵经。
附近的村民听到诵经声音,走出家门,开始瞻仰出家人风采。
有几位日常礼佛的老太太看到这个情况,就回家拿出一个饭团放到野菜里。石师傅一动不动,高诵佛号,表示对礼佛村民的感谢。
奇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