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川的部队从赣江省被迫与西进的叛军交战,一战即败,之后,且战且退,到次年二月春节前后就全部崩溃,所把持的且介亭及其附近地区统统失去,自己跑到租界当了寓公,精心研究佛学去也。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其实早已真正佛家弟子的汉禹预测到了———企图隔岸观火者,结局就是自取灭亡。
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那就是心动旗不动,但凡身本属外的名利之心不息,结局都好不了。
夺取且介亭后,早就拥有军阀之心的头目总司令常凯深,迅疾开始排除异己,借助且介亭内的帮会力量与杨格鲁萨克森人的全力支持,把他控制区内一切地方中,那些公开活动的核心组织与外围组织成员,以及不是组织成员但观点接近的人员,几近屠戮殆尽,而且口号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发过一人”,一时间,血流成河!
广朋在报章上看到这些以后,不由得痛心不已,因为,被他们杀死的,主要是一些接受新思想的学生而已,而且是在当初的队伍进军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的。
如此杀戮数十万人,而不是胸怀九州统一大业驱逐洋夷,只顾自身名利权位者,必然民心尽失,他的结局也好不了!
果然,之后,他又与曾经的盟友大漠军、三省军持续发生了激烈交火,而且,激烈程度较之之前的战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关心留在柳师长部队中小钱的情况,焦虑不已,专程赶到了茂林寺,向师傅寻求答案。
住持已经辞去自卫团团长职务,专心修佛,见到汉禹来访,马上起相迎。
汉禹赶紧向师傅施礼,请师傅入座。
“汉禹好心情啊。”
“还好心情呢,四面都是自己人的杀戮,心里乱如麻。”
“为师看到了,可以说,当今之世,为九州利益者已经无几人,为自己谋利者却纷纷奋起了。”
“是啊,你看那个叛军头目常凯深,刚刚占领南方的且介亭,就开始杀戮自己的队友,全然不顾自己是怎么赢的,根本不顾吃相了。如果再到了北方的於陵,还不知道要怎样杀戮呢!”
“此人心胸狭窄,容不得任何不同意见之人,失掉民心易,重获人心难。想依仗鸯萨人支持夺取九州,重回一人独揽的皇帝时代,其实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只有以杀戮同僚作为慰藉了。”
“小钱他们怎么样了?”
“中原省还在玉帅掌控中。柳师长他们感恩我们的帮助,而且可以容纳部下的不同意见,他们现在都很好,而且小钱现在是营长了。”
汉禹心道:小钱的营长,远不如在自卫团的排长威风。
“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他们。”
“玉帅的部队虽然失败,但是他的影响力还在,中原省还是他那些门生故吏的天下。”
“玉帅要是离开中原省,会怎么样?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要整肃军队吗?”
“那是地方上一些人的小算盘,玉帅被从荆楚省迎回中原省之后,一切照旧了,只是他主力部队尽失,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不想掺和很多事了。”
“那就是说茂林寺自卫团还是原样,电台也还在??”
“不是,也就是已经整肃完毕的维持现状,没有整肃的不再搞了。自卫团就是已经整肃完毕的。电台倒是还在茂林寺,不过我已经不过问了。”
“可惜了。”
“没什么。你家乡那边怎么样了?”
“范师长逃回来之后,虽然还是师长身份,但是,上面却不许他扩军恢复原状,经费也大量削减,已经萌生了退意。”
“没有追究责任已经不错了,估计是玉帅宽容了他。”
“不过 ,常凯深的势力无法深入到荆楚省,也是万幸。”
“你见到你先生了吧?”
“没有,他不许我擅自找他,只许他联系我。”
“高手啊。听说,他最近已经离开省城,不知到哪里去了。”
“奥,会不会去了荆楚省?”
“那可就不知道了,他行踪无定,而且是策划大事的人,局势又如此艰纷乱与难,你们所在的组织处境危急,估计他应该会很快联系你的。”
“那好,组织确实应该拥有自己的队伍了,如此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常凯深任意屠戮,可不是一个成熟组织的样子。”
“阿弥陀佛!蛇蝎缠身应还手,我佛慈悲亦惩恶!汉禹说得对,你在慢慢成熟,我也已经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