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定天下的雄主,真正意义上实现了诸葛丞相隆中对战略思想的人。
又比如前朝讲“苏湖熟,天下足。”,本朝却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讲法。
而江南的百姓常被士人说,是天下刁民之首。不外乎这些百姓在江南商业发达之地成长谋生,身上沾满了商贾习气,说他们满身铜臭真的是在讲铜臭吗?
不是,是在讲这些人因为从事商业,导致了频繁的商业纠纷而习惯了打官司,以至于凡有所纠,必诉公堂。
江南市民对本朝法律条文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胜过熟读儒家经典、通过科举入仕的父母官,这样的现象导致地方官员对法律条文解释权的垄断被打破了,更要命的是还出现了专门代人打诉讼的状师。
地方父母官讨厌的不是打官司,是打官司过程中江南百姓对法律条文的辩驳冒犯了他们的权威。
那北京呢?北京的百姓又有什么特色吗?”
陆预看着贾琏,他从未想过还可以从这个角度讲政治的。
贾琏见陆预有些愣,就继续往下讲,先讲了再说,消化是之后的事,有的是时间琢磨。
“北京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有一点,只这一点就足以抹除它在其它方面的平庸了。
它是这个国家的首都!
北京是这个国家权利中心的所在地,换而言之,北京城里的百姓距离皇上、百官们很近。
对于陛下而言云贵太远,就是有矿工暴乱又如何,交部严加审议而已;可是京城前些天的摊贩杀人案又如何?一个小贩因为兵马司兵丁的盘剥,实在不能忍受,暴起伤人,一把柴刀杀了两个过往欺压他的小兵,还有四个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最后自己也自杀了,咋滴,报社啊!”
本来很好的,陆预也在认真的听,突然贾琏情绪就激动起来,他好奇地看向琏二哥,不料贾琏已没了方才的高声,只浅浅地咳了一声,清清喉咙。
“啊,不用在意,我喉咙有点不舒服。
话说回来,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陛下也下诏要顺天府明查。
坊间也传出些不好的消息来,说是裁撤五城兵马司,整编为巡捕营,纳入京营的指挥序列,你说这里面玄机大吗?”
陆预知道这个消息,京营里已经开始传了,不过从这个消息来看,换汤不换药,换个名字没多大区别。
不过现在他见琏二哥话中有话,决定回去摸摸。
“到了嘉祥三十年夏,缮国公倒台前夕,保龄侯已经握有大量土地,剩余的零星地块已经不影响河道修缮的土地征收速度。
于是他开始推动京河修缮事宜,不止局限于工部内部的图上规划那么简单了。
但请注意这个时间点,距离嘉祥二十六年宪文公上奏提议京河修缮,才过去了不过四年时间,难道国家的财政状况在短时间内得到缓解了吗?
没有,江淮私盐案所追缴的税款只是止了渴,没有从根本上扭转税源不足的问题。
但朝臣们此时已经无暇他顾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保龄侯同缮国公的党争中。
保龄侯在缮国公倒台、首辅换届之际就急于推出此议案是不合时宜的。
从国家财政状况而言,操之过切;从政局稳定的角度考虑,时机不佳;唯一有利的是京河修缮的前期准备工作——规划和土地征收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