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校叫李春,他见贾琏来了,也上前请安,“二爷安好。”
“安好,倒是伯父的身体怎么样了?”贾琏大大方方地受了。
“托二爷挂念,父亲的身体还硬朗。”李春恭敬地回答。
他二人的对话落到众人耳中,兵部郎中贺霖乾和工部员外郎阿济诃对视一眼,阿济诃倒是轻松,他是察哈尔人,北静王府的门人出身,贺霖乾面无表情,他的恩师是李嵇,河南开封府人士。
侯景熙则是瞥了瞥萧愈的黑炭神情,看不出什么,李春方才在众人面前的例行公事和此时在贾琏面前的和善可亲,简直是判若两人,怪不得父亲说陛下不放心京营,瞧了这景象,能放心就怪了。
李春只是一个小小的步军校,可步军营数万人马,其中又有多少步军校?京师四大营里的校尉军官就更算不清了。
贾琏同李春寒暄也有度,毕竟李春现在当值。李春回岗位后,文鄯问起贾琏晚到的缘故。
“琏二哥今儿何故晚到,我来时就见傅赫等人在了,可不见琏二哥身影,可是有事?”
“没,我去同春楼喝了壶早茶,吃了点早点,席间又听了小曲,故而耽误的久了些。”贾琏同文鄯认识很久了,他族兄文郦是十三人中在商业发展思想上和他最接近的一个,故而交往深些。
文鄯与他不见外才有此话。
“哦?听的什么曲,可是我没听过的?”文鄯好奇起来,他作为经历司的小官,日常和文书打交道多了,枯燥的很,在闲暇上就多用了些心。
“不是什么新曲,游园惊梦一折罢了。”
“哦,那倒是寻常。”文鄯嘴上寻常,心里起了怪,这时候听什么杜丽娘。
“琏二爷倒是好心情,完全看不出要出关千里的疲乏呀。”阿济诃打趣起来,“可是琏二奶奶爱听这曲,二爷也爱上了?”
文鄯心里蛐蛐,“你个臭打灰的,要不是北静王府的那位小王爷到底年岁小了些,没你们这些老人说话管用,还用的着你们这些老王爷在世时的老家伙出关立功,小王爷身边没有人吗?
还在这问琏二嫂,也不看看场合。”
“没,我家那位到底有了身孕,再过两月也该临盆,我也有些担心。若说什么戏曲,她向来是不感兴趣的。”贾琏客气地回了阿济诃的话,这家伙也四十多了,在工部摸爬滚打多年,缺个机缘,如今在水溶面前求了恩典。
做完梁房口码头的营建就要衣锦还乡了,回察哈尔老家享福的父母官,没什么牵连的,面上和善些也是好的。
贺霖乾、童岳等人静静看着,这时枢密院的人来报,徐将军的人马已到齐,可以出发。
众人迎上这次领头的——左都中郎将徐晦,他也点头回应众人的礼。见时间差不多了,提议出发,众人都依允。
停留在北城门口许久的百余人队伍开始向出城,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城外京营已经准备了七百人的护卫部队。
出城百余里,贾琏、侯景熙、萧愈等勋贵家的部曲陆续加入进来,规模达一千七百余人。
旌旗卷云铁马疾,风尘染日色渐昏,山河飘渺路,千人不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