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他们做什么?
河运不如我们来做,钱我们来赚,事我们来扛?”贾琏连番怼空气。
“怎么回信?”
“伯父知道不?”
“我让人带信给父亲了,估计要两天才有信。” 陈维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又只沉默了一两息功夫,就问贾琏,“胡公出面是什么意思,就单纯出于乡谊?”
“我又不是胡之问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如今当政的是虞公,从朝政的角度,就是在野的士人借事发声,辽东战事不好阻拦、京河是要修的,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就算不是错也得闹上一闹,毕竟再不干点活,天下百姓还记得他们是谁吗,怕是心里就剩虞公一个月亮了。”贾琏只讲了最直接的一点,就没了兴趣,替自己的利益发声再自然不过,只是胡之问选的时机有点耐人寻味罢了。
陈维尹看着贾琏懒散的样,知道他对这事完全没兴趣,在他没留意的事情上总是这样。陆安常说,贾琏同何庞投契,就是因为他是个知道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拿刀的人。
隆兴元年入宫时就是这样,他和陆安几个紧张的不行,可贾琏即使是居于深宫,一人独处,也是毫无敬意,宫殿搭建所营造的压迫感和巍峨对他而言仿佛不存在,在众侍卫中显得格格不入。
贾琏之前说,挑动河运纯是转移注意力,可如果事情闹大,就不是转移注意力了。
陈维尹懒得想下去,吃起肉来,又说起营里的事,可也只坐了两三刻钟,就走了。
萧愈干饭也干得肚子撑了起来,拿起酒解腻,看着远去的烟尘,擦干净嘴问了一句,“你话好像没说全。”
“陈老大只是一个儿子,更是个崇拜父亲的孝顺儿子。”
萧愈没有再多言,拍了拍胀起来的大肚子,只是觉得无趣。
抬头看见天空中的飞鸟徘徊,哼起了小调。
贾琏听着歌谣,心里对京城的局势进行复盘,结论是无关大势。
他之所以劝说,春秋社背后的勋贵在河运上制造引子,引来漕运和元从系的跟风,更把河运的利益大头让给俞鹤伦他们。
除了讲给他们听的,还有两个考虑,一是希望打击江南两淮的士绅阶层,他们的势力已经不止于田地乡野,自给自足的形态严重阻碍了江南商业力量的发展,必须让他们对商业抱有敬畏,他们必须明白一个道理:即使是士人的权力也不能庇护他们免受竞争。
二是从私心来讲,勋贵派系是具有强烈的地域色彩,但除了江南系,其余三系深耕地方,元从之于九边西北、西南之于辽东、漕运之于两淮。
京城就是个围城,江南系的开国勋贵们在国朝初年得到了远超地位的殊荣是有代价的,北京对于志在天下的人而言,就是它乡,没有人可以长久地留在场内,时间久了还是要回家的。但江南是天下地域中士人成分最为浓厚的,江南系在家乡已经几无立足之地。
如果他要获得江南系的最终胜利,必须为跟随他的人谋求一个清晰可见的未来,进有所得,退有所保,为将者,谋胜而先虑败。只有获得他们的支持,贾琏才能继续在这张牌桌上待下去,不然光耍嘴皮子,那就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但是对于取得多大效果,贾琏并不追求,反正消耗的是漕运和江南士绅的力量,而贪多嚼不烂,一件事九个目的,那是铁了心吃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