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心中叫苦,又大口吞咽唾沫,声音愈发颤抖:“各位好汉是哪条道上的?若是京畿附近,我杨二也认识几个道上的大哥,报个名号,说不定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依旧是大片的沉默,仿若要将他吞噬。
他不死心,再次提起:“各位好汉,我同巡捕营的几位军爷也相熟,一同喝过几回酒,今日若是把我弄出事,对各位也没好处啊!”
可等待他的,依旧是无情的静默。
杨二彻底泄了气,先是低头叹气,而后猛地抬头,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想来是我得罪了哪位大人物,怕被都察院、顺天府的人揪住,要我的命?”
就在这时,他瞥见蒙面人中靠后的一位眼中似有笑意一闪而过,仿若暗夜中的鬼火。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喊:“想来是我猜对了,不知是哪位贵人,我……”话未说完,只见那眼中含笑的蒙面人挥了挥手,他便被人粗暴地拉到一旁,施行水刑。
一张浸湿的白布铺在他脸上,密不透风地贴合着他圆润的脸庞。刹那间,他呼吸困难,手脚疯狂扑腾起来,那种濒死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等到他感觉自己快要踏入鬼门关时,脸上的布才被揭开,他被人像破麻袋般拽下椅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口呕吐喘息。稍稍缓过劲,刚想抬头看清蒙面人的模样,却只瞥见一双冷漠的眼睛,便又被拖回椅子,再次经受水刑,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等再次濒临死亡的时候,又被拉了回来,这次喘气的时间比上次长些,他缓过来抬起头问,“你们想要什么?我告诉你们,我背后头的人说出来吓死你,知道吗?就算你们是哪位贵人的手下,想要回钱也得等,你们就是把我杀了也没有钱拿!”
一句话说完,还是没有回应。
如此反复,杨二奄奄一息。当他再次被拉回,趴在地上喘息许久,才听到一声仿若来自地狱的质问:“钱在哪?”
他迷迷糊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没钱!我说了多少遍了,没钱,在外头放的款还没收回来,你就是把我杀了,也没有了。”
“哼”,一声冷哼过后,又是一番水刑加身。
他终于扛不住了,崩溃跪地:“有钱,有钱,几天前回了一笔款,有两万四千两,原是准备还给京中几个大人物府里的。我可以带你们去拿,只要你们放过我。”
“你在城外李家镇上有处二进院的宅子,里头养了个外室,育有一子,那个女人告诉我们,你每次去那边三次有两次都是为了办事,最近的一次是四天前,途中她看到了四五个大箱子。”蒙面人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杨二的心窝,惊得他目瞪口呆。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竟连这等隐秘之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不敢随意回话,只能长久沉默。
“你正妻膝下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我说句明白的,你不可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我们兄弟求财,盯上你们很久了,如果你愿意和盘托出,我们不介意给你一妻一妾留个五六千两银子,让儿子女儿直到长大还是衣食无忧。
可如果你不识趣,我们能绑来你,也能把你妻子儿女绑来,到时候看不到财,就是全家一起下地狱了,你仔细想想吧!
我再告诉你一句话,顺天府的人已经摸到你们的行踪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你出了事,也没人能想到是我们动的手,你口中的大人物们说不定自己就内讧起来,顺天府以为你是被那些贵人给下黑手灭口,也不一定,你说是不是?
我们兄弟不会选错时机的。”
杨二听着,心中防线渐渐崩溃,犹豫许久,问道:“你们说话算数?”
“一个唾沫一个钉。”蒙面人知道,他已然松口。
杨二苦笑,眼中透着绝望与眷恋:“我能再看一眼我儿子女儿不?将来他们可就不姓杨了,我家那个婆娘猛得很,骚得厉害,当年我就是被她给迷住了,才娶得她,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才把人娶回来。我死了,她又还年轻,耐不住寂寞的。”
“需要我们把她做了吗?可以把孩子和钱留给你老父,你还有两个兄弟在乡下,他们平日可没少受你恩惠,你大哥的大儿子娶亲,还是你出的钱。”
杨二抬头看了眼蒙面人,最后露出凄惨的笑:“好啊,我可以告诉你们藏钱的地点,你把那婆娘带到我面前,我立马就说。”
蒙面人笑意更浓,同道中人,说了句:“够狠,我欣赏。来人呀,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杨二那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