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暮色的苍茫中。贺雨柔将赛飞安顿好,无精打采地拖着,像是疲惫不堪的双脚,艰难的踏着晚霞走到家门前。
她一脸的迷茫说不清是恼恨,失望、悲恸、还是羞涩?……数不清的因素色彩凝集在她那张美丽的面容上,显然是憔悴多了,让人看了十分的不忍!
她一只脚才踏上门前的石阶:“唉呀,大小姐回来了!” 便听得庄汉,女佣欢呼道:“大小姐,你可回来得太好了!”
“吵嚷些什么?……”贺雨柔本就十分不爽朗的脸宠上顿现怒气,似要将一腔的苦怨委曲泄向家人,怒嗔道:“回来便是回来,值得这样大呼小叫的吗?……”
一个女佣委屈的小声道:“大小姐,你快去看看你爹爹吧!”
“什么?……”贺雨柔闻声放眼一扫,见家人们来去匆匆,脸上都有着说不出的阴沉和惊慌,顿时浑身一震,慌问了一句:“我爹爹怎么了?” 便奋起精神向贺叶飞的卧房奔去。
进得门去,只见贺叶飞的木榻前肃立数人,神情都甚是悲忧慌乱,万管家正俯身贴耳在贺叶飞的头部,像似在倾听些什么?贺叶飞躺卧在木榻上,面色竟死灰得吓人,二眼无神地望着房顶,很是费力地喘着气,嘴角正艰难地嚅动着,似乎是要说些什么,真个气若游丝,一副灯油将尽的模样。
贺雨柔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魂飞天外,肝胆俱裂的一声惊呼:“爹爹!……”便扑向躺卧的贺叶飞。
这一声娇呼还真的管用,竟如仙丹妙药!贺叶飞双眼突然精光闪射,竟转过头来望着泪人般的女儿,露出了一丝笑意,喘着气道:“柔儿你……回来了,我总算是……见……见到你了!”“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爹爹呀!……”
贺雨柔见此情景,不敢相信!神人般的爹爹会是这副模样,忍不住恸声大哭,也不知是要将这一个月来的失望,委屈、怨恨、悲痛一股脑的向爹爹倾泄出来,还是父女情深,万分不舍,只哭得天昏地喑,人心凄凉!
贺叶飞颤抖又无力的手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慈爱地安慰道:“柔儿莫……哭,不伤心,为父这不是……还好吗!……”
父爱的温暖,却让贺雨柔哭得更是伤心至极!
忽觉有人在拉扯胳膊,回过头去,只见老管家也是老泪横流地正向她点头示意。贺雨柔忙站立起来,老管家黯然耳语道:“小姐休要只顾悲伤,有甚么话就赶紧向你爹爹说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怎么?你是说我爹爹不行了吗?……”
贺雨柔泪眼里充满幼稚,像似根本不相信她顶天立地的爹爹会有什么不测,疑惑地望着老管家嚷道:“不可能的!……”“老爷已是不……行的了,……”老管家低声又道:“这是……这是回光返照的兆头,小姐可要挺住啊!……”
贺雨柔这才猛省过来,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要永远,永远的离开她了,悲痛中惶恐地又扑向贺叶飞哭道:“爹爹,你不能……离开我,你若是有个三长二短的,我也……不活了,……随爹爹而去。”“不要!……”贺叶飞肃目又道:“傻孩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爹爹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他忽然显得好多了,只是脉搏却跳得更凶更快。
“活……下去,对一定要活下去!” 贺雨柔倔强地立起身来,向老管家叱道:“你怎么不遍请天下名医来给我爹爹治病?……”老管家无力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指着站立身旁的一位,身穿麻灰长衫的老者说道:“怎么会不请名医,小姐,这位就是驰名江南的名医,人称‘赛华佗’顾老先生。”
贺雨柔忙转头凝目将他细细打量,但见他年岁已近六旬,但却精神犹健,清矍的脸上挂着三绺已经花白的胡须,额上皱纹深刻,双目凝邃有光,他那飘逸欲仙的风度中,却显出一种黯然肃穆的神情。
贺雨柔打量之下早已忍耐不住,伸手竟将顾先生的衣襟一把抓住,厉声喝叱道:“好你个赛华陀,还江南名医!竟然冷眼站着见死不救?……”贺雨柔情急之中,幼稚得可笑,只听她忿然又道:“如果我爹爹死了,你也休想活命!”
“雨柔,休……得无礼!” 贺叶飞说得一句,便张着嘴艰难地直喘粗气。贺雨柔见状哪敢要强下去,转身又扑向贺叶飞。痛泣道:“爹爹,女儿不能没有你啊,你可要好起来。”
“柔儿,生死在天,劫数难逃,为父也舍……舍不得离开你啊!……”贺叶飞望着宝贝女儿,一行热泪竟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弱声又道:“鲍明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