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从没这样想过,弟子只是不知该为师父做些什么。”
黑袍人想了想,才道:“师父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也知道有些事是委屈了你,但师父也身不由己啊。……不过,当我们的事情大功告成的时候,我们就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李日一惊,想问可又不敢,只好静静地看着黑袍人。
好一会,黑袍人又道:“今天你们到张府里去了,是吗?”
“是的,师父……”
“都看到了什么?”
“其实也没看到什么,就……”
“他们在搬一些贵重的东西是吗?还有一块据说是张玉五十大寿时皇上赏赐给他的寿礼,是吗?”
“是的,但……”
“嗯。”黑袍人微微地点点头,道:“好的,日儿,那你们今天夜里就……”黑袍人说着作了个抓取的手势。
“师父……”
“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在今天夜里去将那块翡翠璧偷到手就行了。”
“可……”
“你害怕了?”黑袍人一下子又变得阴森起来了。
“就算是皇宫弟子也没放在眼里,何况区区一个张府,只是,弟子已经去光顾过一回了……”
“哈哈哈。想不到你倒还有这一套……”黑袍人倒笑了起来,忽然又将脸一敛,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今晚就行动。”而未等话完全说完,便已经纵身跃上了房顶,几下闪烁,便已不见影踪。
……
“三弟。你怎么啦?”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声叫了起来。
李日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得是石猛已经靠了过来。
李日仍然躺着,却冲石猛摇了摇头。
龙风也冲李日看过来,看了好一阵,待确定李日没什么时,才又躺到床上去。
李日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道:“大哥,二哥,你们说张府的那块翡翠璧值多少钱呢?”
石猛想了想,道:“应值好几万银子吧。”
龙风仍然躺着,却已斜眼看了过来,那眼光却很是奇怪,仿佛对李日的话很不明白似的。
李日竟然不敢去接触龙风的眼光,却仍道:“那的确是个好东西,那是皇上赏赐的不说,就单它那五十颗夜明珠和那翡翠,就足以抵好几万银子了,这样的东西……”
石猛道:“三弟,那我们今晚就去将它偷回来。”
龙风一下子坐了起来,道:“不可!”
李日轻轻咬了咬嘴唇,但既没看龙风也没说话,倒是石猛却道:“为什么不行?难道他家与你有亲呀?”
龙风道:“虽然张府的东西都是不义之财,但我们已经……这回再去,给江湖上的朋友听得了,以后……”
“这……”石猛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李日想了想,道:“别的人家也许不应再去的了,但张府却是富可敌国的,区区几万银子,也只不过是个小指头头儿而已。而且,我觉得,江湖上的朋友也不会耻笑我们的,因为张府不比别家,他家虽然比不得皇宫那么戒备森严、高手如云,但那打手也远比县衙里的多,所以,我们胆敢再次去盗取,而且是皇上亲赐的宝贝,这只能说明我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对对对,三弟说得没错,那今晚我们就动手吧,明天也要离开了,好好的干他一回,再找到张飞豹那狗杂种,狠狠教训他一顿,那才叫痛快。”石猛已经在摩拳擦掌的了。
龙风看着李日和石猛,终于还是点头了。
石猛高兴地叫道:“三弟,那我们什么时候……”
李日却没有丝毫兴奋的样子,有的反而只是内疚不安。好多好多的事他不能对他的两个兄弟说,只能一个人闷抑在心内,然而这些事却又并不只是他自个儿的,而是与他们都有着密切关联的。可那些与他们有性命关联的事,就是他,就是他也知道得并不多,这叫他又从哪里说起……
有时,他真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木偶,一切的行为都是出于别人的安排——当他面对他的师父的时候;而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偷了别人宝贵的东西的小偷,而失主就在他面前、且还与他交情不薄——当他与龙风石猛在一块儿的时候!
李日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先睡一觉吧,到该出发的时候,我叫你们。”
夜,没有月,却有稀疏的星点,犹如不眠人的愁眼,虽然已呈倦意,却仍然在挣扎着地闪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