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也因高悬的心落到实处而再把仅存的一点儿气力也完全泄尽了,而且他还发现,他全身仿如散架一般又酸又痛,尤其是那双腿,更是稍微动弹就像要脱掉下来。他明白,刚才是因为一心记挂着李日的安危,才没有意识到自身的伤痛,而现在,他再也不用担心了,所以,他那不知来自哪里的气力也就奇怪地泄散得一干二净了,被印缘铁棍击伤以及撞到墙上再摔跌下来的伤痛现在也就出现了。他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很快就赶回客栈与李日他们会合的了,于是只好勉强挣扎着躲进王强家的柴房里,运功自疗。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再也呆不住了,虽然他身上的伤痛还是那么厉害,让他动辄就痛得直咬牙,但他知道,他的失踪,会让李日和石猛提心吊胆,坐卧不宁。
所以,他就回来了,但才走进“城北”客栈他就再也支持不住了,竟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像一滩泥巴一样,再也起不来了……
龙风终于回到他们的卧房里了,是被客栈掌柜和一个店伙计连挽带抬进去的。
石猛是第一个看见龙风的人,他叫喊着“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便冲过来,从那二人手中抢一般的搂过龙风,紧紧地抱着,竟打起转转来。
龙风被石猛搂抱着,就仿佛被一架压榨机夹着一般,痛不可言,但他始终也没有叫喊出来,因为他看到李日与石猛平安无事,自是一番高兴,但浑身的痛楚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李日忙过来朝石猛道:“二哥,快将大哥放下,你可快要把大哥夹扁了。”
“什么?”石猛回头看了李日一眼,但还是将龙风放了下来,却绕着龙风团团转着并上上下下的看了龙风好一会,忽笑道:“大哥,你怎么成了个种田的人了?”
李日朝石猛使了个眼色,便去谢过挽扶龙风上来的掌柜和店伙计,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对石猛道:“大哥的伤还没全好呢。”
石猛这才注意到龙风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没半丝血色,便忙道:“大哥,我可把你弄痛了?都怪我,一看见你回来就高兴得不得了,什么也顾不得了。”
李日把龙风扶到床上,又慢慢地让他躺了下去,道:“大哥,你先好好休息休息。”
龙风道:“不要紧的,一点点的伤,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石猛道:“是了,大哥,是不是印缘那秃驴……”
龙风道:“你们都知道了?”
“那当然,三弟什么都猜着了,他还……”
李日忙朝石猛使个眼色,打断石猛的话,抢道:“我们见到了小丽,她说的。”
石猛这才记起与李日的约定,虽然心里闷闷的,但还是不再提及关于龙风藏身的事,只问了些怎样将印缘赶跑的情况。龙风也就跟二人说了,只是却把想到张娇月的一节省了不说。
石猛听后道:“大哥可真厉害,伤得这么重竟还能把那秃驴打伤赶跑,不过倒便宜了他,下回如果再遇到他,定连本带利的同他一齐算个清楚。”
龙风又询问了李日及石猛那晚的事,知二人并没什么,便是放心,道:“堂堂的刑部总捕,却竟也如此卑鄙无耻,竟用这等下三流的喂毒暗器的手段,看来倒也不是什么英雄。”
“就是。他娘的,一定要找他狗娘养的报这个仇。”石猛转头对李日道:“三弟,你说呢?”
李日道:“这仇是要报的,但现在我们先得想个办法脱了身,让他不再怀疑我们,要不,一天到晚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中,就是打个哈欠人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说什么报仇呢?”
“那是。”石猛点点头道:“三弟,你不是说等大哥回来就有办法对付他们的了吗?是什么办法呀?”
“办法是有了,但等到明天再说。”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现在要睡觉。”李日未说完便已倒到他的床上了,且很快就发出“呼呼”的声音。
快中午的时候,李日三人已经来到了张府门口。
已经换回了原来装装束的龙风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经昨晚的休息以及今早李日为他运功治疗,脸色倒也红润了许多,但从“城北”客栈走到这里,却也让他的呼吸变得粗大而深长。
张家守门的打手自然认得李日他们,于是一边急忙往里通报,一边恭恭敬敬地将三人请进大厅里。
李日刚接过小丫头送上的茶,便已见得张飞狐笑着进来且道:“哈哈哈,李兄。”
李日忙站了起来,道:“我们兄弟又要来打扰三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