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希特霍芬外长葬礼的当天。
天空仿佛都在替那些因他突然离世而震惊的人们表达悲伤一样,被浓厚的乌云笼罩。
“你来了,男爵。”
“比洛总理。”
汉斯身着黑色丧服参加葬礼,向比洛总理行礼致意。他微微点头,接受了问候。
今天,无论是汉斯还是比洛,都没有心情去寒暄或握手。
“实在是......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
“你知道吗?奥斯瓦尔德自从我成为总理那天起,就一直以外长的身份陪我共同领导内阁。他不仅是我的同僚,更是我的朋友。可现在,他竟然这么突然地离开了我们,实在让人难以承受啊。”
比洛总理低沉着声音,满脸阴郁地叹息道。
里希特霍芬外长的去世,对汉斯、对比洛总理,甚至对所有认识他的人来说,都是一件突如其来的悲痛之事。
“查明死因了吗?”
“医生说是旧疾,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知道。”
说起来,之前签订德英协定的那天,里希特霍芬外长曾突然咳嗽过。当时汉斯以为只是普通感冒,现在看来是想错了。
‘如果那时候我能注意到里希特霍芬外长的病情,是不是就能阻止他的去世呢?’
不过,事已至此,再懊悔过去也没什么用了,只是徒增自己的痛苦罢了。
“看起来你也很难过啊。毕竟你和里希特霍芬外长关系很近。不过,还是振作些吧。奥斯瓦尔德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因为这件事而消沉。”
“总理......”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整理一下心情。我得去见奥斯瓦尔德的家人,把陛下和皇后的慰问转达给他们。”
说完,比洛总理拍了拍汉斯的肩膀,转身离去,向里希特霍芬外长的家人走去。
汉斯独自坐在教堂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是啊,人活着必须要前进。”
汉斯相信,外长也一定希望他们这样。
稍稍放下心中的沉重后,汉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在释放积压在心底的郁结。
“呼,葬礼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
正当他准备站起来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汉斯缓缓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曼弗雷德,家族的长辈去世了,你应该表现得更成熟一些。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就算是家族长辈,那也是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了吧?我连面都没见过。”
“哎呀,我看得提醒军校的教官对你更严加管教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啊,妈妈!别念了!”
这对母子......是里希特霍芬外长的亲戚吗?
那个男孩看起来和汉斯年龄相仿。但他显然对母亲的唠叨感到不满,皱着眉头。
确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当下,连约阿希姆和路易丝也经常因为些小事和奥古斯特皇后争论不休。
“看看那个孩子。他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但多么稳重啊。”
“?”
男孩的母亲突然指着汉斯,似乎是因为某人的安静而误会了什么。
男孩被拿来和汉斯比较,当然更加不爽,他朝汉斯投来不满的目光。
“......黄种人?妈妈,我们家亲戚里还有亚洲人吗?”
“怎么可能呢?不过,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要是好奇的话,不如过去问问。这也是个结交朋友的好机会。”
男孩的母亲冲着汉斯微笑,并轻轻推了推儿子的背。看样子,她大概知道汉斯的身份,想借此机会为儿子拉关系。
嗯。至少比起被当作奇怪的“黄种人”,倒还好。
‘不过......至少能不能压低声音,别让我听见?’
汉斯装作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而就在他故意转移注意力时,男孩被母亲的坚持弄得没办法,只得不情不愿地朝汉斯走去。
“喂,你是谁啊?”
这小子,还挺没礼貌的。
“......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先自我介绍才是基本礼貌吧?”
“我?曼弗雷德·阿尔布雷希特·冯·里希特霍芬男爵。是已故外交部长阁下奥斯瓦尔德·冯·里希特霍芬......的远房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