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施坦议员和考茨基先生?”
“啊,终于见到那位拯救了皇帝的少年了!”
当汉斯抵达约定地点——啤酒馆时,爱德华·伯恩施坦满面笑容地迎接了他。
而站在他身旁的卡尔·考茨基则面无表情地稍稍点了点头致意。
“单从对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啊。”
即使同为社会主义者、同为社会民主党的领导者,伯恩施坦和考茨基的性格与思想也大相径庭,这并不奇怪。
首先,伯恩施坦在社会主义者中颇为特殊,他是帝国议会的议员,批判传统马克思主义的核心理论——阶级斗争和对资本主义的全盘否定,主张通过扩大选举权,以和平手段推动社会改革,忘记了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
伯恩施坦的思想后来发展为社会民主主义,并逐渐成为当今社会民主党内部的主流观点。然而,也正因如此,他受到了考茨基和罗莎·卢森堡等同僚的激烈批评,指责他背弃了无产阶级革命,被斥为修正主义者。
事实上,伯恩施坦的确是修正主义者,所以这番批评也并非空穴来风。
甚至连伯恩施坦本人都对此不予否认,反而坦然接受。
至于批评伯恩施坦的考茨基,他是当时马克思主义的最高权威,被称为“马克思主义的教皇”。
但考茨基性格较为妥协,虽然批评过伯恩施坦,但并未因此决裂,如今他依然留在社会民主党内,如此一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考茨基倒是对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主义持敌对态度。因此当俄国革命爆发时,考茨基严厉批评布尔什维克的革命非法。
当然,列宁也毫不客气地指责考茨基的思想出现偏差,走向了机会主义,是革命的叛徒。
‘但考茨基对德国来说算是客气的了。’
如果说伯恩施坦代表党内右翼,考茨基代表中间派,那么党内左翼的代表便是日后德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的罗莎·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
他们与考茨基不同,不只批判列宁主义,还完全无法妥协,是想要推翻一切(包括汉斯)的激进派。
“首先,恭喜您正式担任副官一职。”
“谢谢您,议员先生。”
“早就想见见男爵阁下了,只不过您似乎一直对我们保持距离啊。”
“哈哈,毕竟我的身份特殊,还望您能理解。”
“当然能理解。像我们这样的人若与您交往,男爵阁下恐怕多方面都要面临不小的麻烦吧。”
伯恩施坦苦笑着说道。
他说得没错,汉斯确实刻意与社会民主党保持距离。
不仅是因为社会民主党偏离了正统的马列主义,更是因为与他们走得太近,那些容克贵族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对汉斯穷追猛打,让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不过现在,我觉得见面也无妨了,无论如何,我身为帝国议员,与外务部长的副官因‘公务’往来,总不会有人对此吹毛求疵吧。”
“您说得是......”
“无需多虑,这次会面只是为了与男爵阁下加深交情罢了。”
这才更加令人感到不安。
还不如谈些交易来的轻松些。
“考茨基。”
似乎看出了汉斯冷淡的表情,伯恩施坦用肘轻轻捅了捅一直保持沉默的考茨基。
考茨基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
“就像他说的,我们并没有打算拉男爵阁下加入社会民主党,请您放心。我们党虽主张革命,但实际上却从未进行过‘革命’。”
在伯恩施坦的影响下,社会民主党已将通过选举实现社会主义作为目标,而非诉诸武力。
“嗯,我明白。我对贵党也不算完全陌生。就个人而言,我也认为社会主义的某些主张在某些方面稍显优越。”
“啊!果然如波萨多夫斯基副总理所说的那样!看到了吗,考茨基?男爵阁下果然是个讲道理的人!”
听了汉斯的话,伯恩施坦眼神一亮,欣喜地说道。而考茨基则对他的插话颇为不满,低声嘟囔了几句。
‘话说回来,原来是波萨多夫斯基-韦纳副总理啊。’
汉斯似乎明白为何伯恩斯坦对他如此友好了。
波萨多夫斯基-韦纳虽然不是社会主义者,但由于致力于改善工人权益,因此成为了一位同时受到贵族与社会民主党尊重的人物。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