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4月末。
在远东地区,日俄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汉斯却抵达了德国属地西南非洲的殖民地——后来被称为纳米比亚的地方——斯瓦科普蒙德(Swakopmund)。
然而,从德国一路前往非洲的旅程中,他的脸色就一直未曾舒展。
首先,是那让人痛苦不堪的恼人晕船折磨。
其次,在日俄战争需要全力关注的时刻,他却不得不来到这炎热的非洲,与赫雷罗人纠缠不清,这让汉斯感到极度不情愿。
最后,也是最让人恼火的原因,正是与他一样一脸不满的埃里希·鲁登道夫,此刻不仅出现在这里,甚至作为参谋紧紧跟在他身旁。
“我可从没听说鲁登道夫参与过赫雷罗战争。”
相比之下,如果是父亲曾担任过西南非洲殖民地总督的戈林出现在这里,倒还更显得合情合理些。
显然,鲁登道夫与汉斯一同来到西南非洲,十有八九是瓦德西的阴谋之一。
毕竟鲁登道夫在上次冲锋枪展示会上,就曾作为瓦德西的走狗大出风头。
或许,他甚至还被命令趁人不注意时,在背后对自己下手?
当然,汉斯完全没有打算坐以待毙。
“汉斯·冯·乔男爵阁下?”
就在汉斯注视着那些为了平息赫雷罗族叛乱,与他一起千里迢迢离开德国来到非洲的士兵们依次从运输船上下来时,几名看上去是殖民地保护部队“防卫军”(Schutztruppe)的军官向他走了过来。
其中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一人,率先向汉斯打了招呼。
“欢迎来到西南非洲殖民地。我是这里的防卫军总司令兼总督,西奥多·洛伊特温上校。”
“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汉斯·冯·乔男爵,这位是我的参谋,鲁登道夫少校。”
“......我是埃里希·鲁登道夫。”
鲁登道夫似乎对汉斯抢先介绍感到不满,勉强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向上级洛伊特温总督行了个礼。
洛伊特温总督回礼后对汉斯说道:
“部队和物资卸载需要一些时间,男爵阁下不如先随我前往温得和克(windhoek)吧。”
“我听说这里到温得和克的距离超过250公里,是骑马前往吗?”
“哈哈,几年前确实如此。但前年修建了从斯瓦科普蒙德通往温得和克的铁路。虽然比不上本国的铁路,但至少方便多了。”
“那已经很不错了。”
汉斯一边微笑着回答洛伊特温总督,一边在脑海中回想起温得和克。
温得和克(windhoek),后来成为纳米比亚的首都,也是当时西南非洲殖民地的中心,因此在21世纪仍保留了许多德国风格的建筑。
它还是距离赫雷罗族领袖塞缪尔·马哈雷罗发动叛乱的奥卡汉贾不远的城市。
“赫雷罗族的叛乱是否已经波及到温得和克?”
“目前我们还勉强守住了。现在本国援军已到,总算能稍微松口气了。”
洛伊特温总督显然因与赫雷罗族的战斗烦透了心,他一边回答,一边抚着胸口。
“好了,具体情况还是到温得和克再详谈吧。大家都在等着见男爵阁下您呢。”
“好,那我们走吧。”
汉斯点了点头,跟随洛伊特温总督向火车站走去。
火车站的设备虽然远不如德国的精良,但至少还能运行。一列略显破旧的火车正停在那里。
“真是‘棒极了’。”
此时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不满的鲁登道夫,显然也对他们即将乘坐的火车感到厌恶,语带讥讽地嘀咕了一句。
但如果不坐火车,就得骑马几天横跨遍布猛兽的非洲草原,因此即使满腹牢骚,鲁登道夫也乖乖地爬上了火车。
随着刺耳的汽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向前行进。
坐在硬邦邦的车厢座椅上,汉斯凝望着窗外那如纪录片般美丽的非洲草原。
远处,一群斑马正围绕着一个小湖喝水。
这是一片多么平和的景象啊。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注定与和平无缘,这让汉斯感到无比苦涩。
......
“全体立正,敬礼!”
啪!
坐上火车,直到第二天一行人才抵达温得和克。刚进入城镇,便受到了排列整齐的殖民地保护部队士兵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