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濯在玄生寺住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先后拜别江安,苦叶大师,徐治,于澜等人骑着大靐从后山门奔京城而去。
沿着山路行了有二三里离开了高山,进了林子,万仙山后山树林道路纵横,江云濯又是第一次来万仙山,他三转两转就找不着道了。
没办法他下了马,一人一马在林子里乱转,他想找个人问问道路,偏就这么巧听见林子里有人唱歌:
儒门道户释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
红莲白藕青荷叶,心慈性善本同宗。
他这一唱可把江云濯吓坏了,不是因为这个歌词是因为这个唱歌的声音太阴森恐怖了。这声动静,空有人声没人动静,好似叫嘴的乌鸦,鬼哭狼嚎似的。
江云濯问大靐:“大靐哥,你见多识广,这是什么动静啊”?
大靐活了几百年也没见过这些东西,他低低的音声说道:“不知道啊,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啊”。
江云濯赶紧稳了稳心神,他自己劝自己:“没事儿,没事儿,云濯他就是恶鬼能怎么的,咱们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就凭自己加上大靐有什么可怕的”。想到这冲里边高喊:“哎……,林子里边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算什么能耐给我出来。”
他这么一说,林子里面果然换来低低的脚步声,只听得“刷…刷…刷…”的音声。
别看是大白天,他这声音一传开可真够吓人的。江云濯壮着胆子,扒着眼睛看。
就看打从林子林走出一个人来,这人长得可太吓人了。江云濯心想这是人吗,光有人形没人模样,感觉就一把骨头压根都没肉了,说句不好听的,把这人烧成灰连人带盒都不见起有两斤。
你看他这个模样,高颧骨,蛤蟆眼,塌扁鼻子,老虎嘴。一张青棕棕的面皮趴在骨头上,身上各处的血管都暴出来,满脸长着寿纹寿斑。通身穿青,遍体挂皂,这身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有一股味,一股汗酸味又混着笔墨纸砚味,说不上好闻还是不好闻。
这人看见江云濯了上来搭话:“哎呦,这位小公子有什么事儿吗?”
江云濯睁法眼看看眼前人,眼前这人非妖,非怪,非魔,非鬼,他还真是个人,只是他的生气并不旺,感觉是全凭一口气吊着的。
江云濯答道:“这位老人家,在下初来乍到不知道东南西北,还望老人家指个道路”。
这人一看江云濯挺客气,就跟他说:“你要下山啊”?
江云濯说:“是啊”!
“那这样吧,你着不着急,你要是着急我就给你指路你自己走,你要是不着急你就跟我进院子里坐一会儿,我忙完了也要去山下镇子里买点东西,咱们可以一起走”。
江云濯一想“我也没什么事,有人领着总比自己一个人强,等他一会儿吧”。于是说道:“老人家,那就辛苦你了”。
这老头在前边领路,江云濯牵着马跟在后边,兜兜转转走了半里多地,前边有一片篱笆墙,篱笆墙里有一间茅草屋。
老头把江云濯请进去,把马拴上,给江云濯让个座,又给倒了点水。
江云濯环视四周,这小院子并不大,布置陈设没什么新奇,可是稀奇的是从里到外的石阶上,石路上,树枝上全是宣纸。
宣纸就是平常人写字画画用的,江云濯有点纳闷,心想“这小茅屋不像是过日子的地方啊,从里到外全是纸,其他啥玩意也没有啊,他吃啥喝啥啊”。
就看这老人家从后边的背篓里取出几块青色的石头,随后用锤子把那石头砸开,把杂质扔了,选的品质好的青石头,再用石墨磨得细细的,又用筛子仔仔细细筛了好几遍。
江云濯也弄明白了,古人画画也没什么好颜料,他也没处买去啊,所以古人画画的时候一般都用天然的物质。比如这带颜色的石头,把这石头磨得细细的,随后对上水画画。
江云濯也没意思,他闲着没事看看这地上的画,他不看还则罢了,他这一看吃惊分晓。
这画画的太好了,什么仙风道骨的老道,怒目圆睁的佛门金刚;彩衣飘飘的绝色仙女;青面獠牙的太岁老爷;神采奕奕的带剑儒仙;乌纱蟒袍的铁面判官;张弓带箭的金甲神将。
江云濯可真看入迷了,怎么感觉这些画在哪看见过呢,看了一张又一张,瞅了一幅又一幅。突然一张画停在了江云濯的手里,画上的人江云濯认识。
只见画上之人年龄在个二十上下岁,别看是画不是真人,就光是这画上的人也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神仪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