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走了进来,见她干着急的模样,笑道:“担心个毛线!师兄敢这样做,证明他有把握脱身。不用找了,散了散了。”
&esp;&esp;云浅抬头瞪了他一眼,虽知张渝是为宽慰自己,但这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她心生烦躁。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张渝说的有几分道理。
&esp;&esp;哥哥做事一向谨慎,目前为止,他没想动用免死金牌来保命,想必是未到免死金牌派上用场的时候。
&esp;&esp;这时,吟香快步进来,面露喜色:“小姐,阿佑回来了!他说少爷已无大碍,特地让您去接他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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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渊在朝堂是个矛盾的存在。
&esp;&esp;难以想象,一个弱冠的少年郎,竟可以同时做到丰功伟绩和狼狈为奸。
&esp;&esp;鲜为人知,衣冠楚楚的云渊私养暗卫队,一心想扳倒楚文帝,协江南黎氏夺权。他名下不少黑白产业,茶楼用于接头消息,田庄用于培养暗卫,青楼用于犒劳属下。办事如土匪,快狠准,威逼利诱又屈打成招,专挑麻绳细处断。
&esp;&esp;云渊的非法勾当,全朝堂略知一二,奈何找不到证据绳之以法。谁胆敢追查,轻则离奇丧命,重则灭口全家。小官为保命当作没看见,大官或边缘试探,或投靠皇家。
&esp;&esp;云渊做的桩桩件件,处死是应有的下场。皇家多想除之而后快,但碍不住云渊家底厚,做慈善又建寺庙,民间名声高亢,子民爱戴,歌颂美名,刑部就算要治他罪都无从下手。
&esp;&esp;凭什么呢?
&esp;&esp;都是做亏心事,凭什么云渊如此狂妄,逍遥法外?
&esp;&esp;真他娘的,云渊狠得可怕,不服也要服。
&esp;&esp;刘沛下令狱卒看好云渊,接着跌跌撞撞往外跑。他未及换下官袍,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府。
&esp;&esp;内院传来隐忍的哭声,刘沛脚步一踉跄,大步迈进院中,只见妻子面色苍白,怀中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幼子。
&esp;&esp;地上摆着敞开的小木盒,里头是鲜血淋漓的拇指!开光的金扳指原封不动,随着断指一并送来。
&esp;&esp;刘沛呼吸一滞,脑袋一阵眩晕,扶着桌边颤巍坐下,眼前的景象一片漆黑。
&esp;&esp;没想到云渊来真的……他的儿子在云渊手上,能得几时好……
&esp;&esp;妻子不容他晕血,着急啜泣道:“相公,你救救儿子!咱们的儿子啊!这究竟是谁干的?为何如此狠毒!”
&esp;&esp;刘沛尽力恢复神智,抚慰妻儿之后,他强忍愤怒,烟没抽上几口,便返回大理寺衙门干活。
&esp;&esp;推开门的那一刻,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映照着云渊冷峻的侧脸。他背对着门,似乎早预料刘沛会再回来。
&esp;&esp;“云峰王!”刘沛烟瘾压不住,说话支支吾吾的,“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的家人?无论是什么……我、我都答应,只求你高抬贵手!”
&esp;&esp;云渊笑笑,“话都说不利索了,要不出去吸几口大烟,舒服了再回来问我吧。”
&esp;&esp;“不用……不用!”刘沛倔强道,抑制发痒发热的身体,在云渊面前落座,咬牙切齿道:“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明早给要圣上一个结果,过了今晚,咱就没得再谈了。”
&esp;&esp;刘沛故作坚强的样子着实可怜,云渊不好意思为难中年老油条,互给台阶下。他晃晃禁锢在桌上的双手,轻松道:“放我走吧。”
&esp;&esp;刘沛抖着手,用钥匙解开镣铐。云渊四肢解脱束缚,站起来活动筋骨,却不打算马上走,指令刘沛:“刘大人,你转过身去。”
&esp;&esp;刘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只想快回去吸大烟,摆脱云渊这个蛇蝎恶魔。
&esp;&esp;没想到刘沛这般听话,云渊爽快领情,抬起修长的腿,不留余力踹在刘沛的背脊上。
&esp;&esp;扑通一声巨响,云渊一脚把七尺男人踹到墙壁上,刘沛脆弱瘫倒在地,硬是没让自己呻吟出声。
&esp;&esp;云渊斜眼笑,心情颇好地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