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还望大人早日审出孩子们的去处,早早送他们归家。”
“自然。”徐知砚轻吐二字,便下令命人将谢素娟带走。
谢素娟轻轻一瞥秦昭宁,朝她轻轻走了两步,笑着朝她无声地做了个嘴型,便垂下头随一众官差离开了。
谢素娟是背对徐知砚,徐知砚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却见秦昭宁呆愣在原地,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秦昭宁呆呆地回望他,道:“她方才问我是不是女子,如此明显么?”
徐知砚摇摇头,“女子查案同男子查案本就相差甚远,她是个心思敏感的,能觉察倒不稀奇。若你担心,我……”
“大人别因此伤害她!”秦昭宁忙道,“她是极可怜的女子了。我还想问大人,她杀害的是陈芳,陈芳是人贩子,她的死罪不可赦免么?”
徐知砚叹了口气,“依例不可。”
“若不依例呢?”秦昭宁眸色微亮,徐知砚却不再回答了。
两人沉默着走在最后,秦昭宁看官差们都走远了,踌躇片刻后,她才低问出声,“师兄今夜回府吗?”
徐知砚扫了一眼她的面色,又将视线挪向手中微弱烛火笼罩下的村道,淡声道:“不回。我寻常亦极少回府,多宿在官舍中,方便处理公务。”
“那师兄为何要在蒲州租赁宅院?偏偏还在两个月前。”秦昭宁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步步朝前的脚尖,心中思绪万千。
“有个宅院,方便放置东西。”徐知砚淡声道,又看向她的脚尖,“莫要踩到泥坑了。”
“哦、哦!”秦昭宁回过神,绕开了泥坑。
短暂沉默后,她又问:“我今日问了冯大哥,他说师兄是约摸三月前才从洛城调任蒲州的,虽说官职一样是司法参军,蒲州却是比不得洛城的……”
徐知砚并没接她的话,眼睛只望着脚下的路。
秦昭宁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师兄是不是因为父亲之事,才会调任蒲州?是不是早知我会途径蒲州,才会购置宅院?是不是想护着我……才会让我做外室?”
她并不笨。
昨日在书房中谈完事情后,徐知砚便去了官衙,一问张叔,她才知他本就极少回那处宅子,再细问他租下宅院的时间,她隐隐有了些猜测,今日再问冯翰良,便确认了七八分。
回想他这两日的行为,除了起初那四个字让她愤恨,后来倒也没有什么冒犯之举,她便知晓他并没有乘人之危的想法,无理要求应是有缘由的。
今日他们专注查案,她也没有机会问出口,如今两人独处,确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早些将误会解除,他们也能配合得更好。
徐知砚停下脚步,侧身望着她。
少女目光灼灼,眸中有探询,亦有期许。灯光分明不亮,耳垂上那颗嫣红的小痣却异常夺目。
“我从未说过不信老师。你是老师独女,我相信你必定能想法子活着,我从未觉得你会甘愿含冤受死。若想护着你,做我外室是最稳妥的法子,因为无人会去查一个外室。别的身份,包括你现下的身份,都有极高风险。但此事是我思虑不周,忘了你是不甘于人后的,此举也侮了你的清誉。”
他极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倒将秦昭宁说愣了,他解释得这般认真,还没来得及回应,却又听他道:“你既要如此,我亦只能随你,同你共担风雨了。”
秦昭宁抬头望着他幽深眼眸,一句“共担风雨”入耳,她的心咚咚直跳,怔了半晌,才道:“多谢师兄大恩。”
徐知砚挪开视线,继续朝前走,“但你说得对,我们要回洛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