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我全忘了,但人确是我杀的。”
牛力瞪大了双眼,“你哪有梦寐之症!”
胡豫和何茂也都听明白了,这女子分明是存心顶罪。
秦昭宁却目光一软,又微微往云燕身前迈了一小步,“以你的聪慧,你必然想到了帮你的那人与你房中的两具尸首有关,你感激她救你于水火,想替她顶罪,可你有没有想过,房中那两人又何错之有?纵使他们有错,也应昭于青天白日之下,而非如此滥用私刑。”
小云燕唇色愈咬愈白,面上也逐渐没了血色,眼神开始迷茫。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是谁。”秦昭宁却不让她的目光避开,“你可以不说,我们也可以自己查,但如此,你便是耽误了自己前程。”
小云燕深吸一口气,松了松衣角,面色已不那么苍白了,“不瞒大人,我当真不知道恩公是谁,我同她只有八月初一那日钟阳寺的一面之缘,此后便一直以书信往来。瞧她穿着应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我同她却有诸多相似喜好,她并不嫌我是娼门中人,反而怜我被骗,又感激我那日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裙,自此我们便开始偷偷通信,她还赠了我一幅曾澧先生的画,我极其喜爱,还将它挂在房中。”
待她说完,秦昭宁才问出心中疑惑,“为何要换衣裙?”
“那位小姐那日是小日子,家中丫鬟未跟着她,我恰好在一旁,也是小日子,还带了一身干净衣裳,就方便了她,说起来那还是崔玉锦给我做的新衣裳,月白色,用了苏绣工艺绣了一大片玉兰花。那日崔玉锦让我换上这衣裙,我说不见了,她还饿了我两日,但我不后悔的,一身衣裙换一位知己,我还觉得辱了她呢!”云燕面露鄙夷。
秦昭宁知道云燕是性情中人,却不好评价那人如何,便问:“后来呢,你们往来信件都说些什么?她可曾对你说过她家中之事,或是关于苏府之事。”
云燕摇摇头,“从未。我们之间交往从不谈及家世,只谈诗词歌赋,但我怕别人知晓她同我往来,每次回了信便将信烧了,只有最后一封……”
“最后一次给她去信时,我实在忍不住说了令我烦忧之事,还告诉她我要迎客了。本只是想一吐为快,谁知来信时她却告诉我,到了那日会有一个男子竞价,无论竞到多少,她都希望我能借此机会逃离青楼。我万万没想到,那夜会竞到一千两……这份恩情,我如何能报?”
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秦昭宁,神色黯然道:“这便是最后一封信了。虽只见过一次,我亦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但每每同她写信,我都觉得她是世间最温暖良善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怎会杀人呢?求大人明察秋毫!”
秦昭宁接过书信,信上所书确如云燕所说,然令她更在在意的却是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字迹,弯钩处的笔力更是如出一辙。
是张时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