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的愧意涌上心头。
&esp;&esp;收获着雄虫的好意,可一切竟是骗局。
&esp;&esp;他就像一个卑劣的小偷,窃取不属于自己的温暖,还理所应当地霸占和隐瞒。
&esp;&esp;艾勒特在醒之前,将昨日的回忆再次梦了一遍。
&esp;&esp;他梦到自己是如何发现蝴蝶要自爆,如何扭头握住雄虫的手,如何抵抗冲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不让他受伤。
&esp;&esp;乍一看,是自己舍己为虫,可歌可泣。
&esp;&esp;如果没有刻意撤销为保护雄虫而向上层要来的防护罩和用虫素刺激血压流出的满地鲜血,确实是可歌可泣。
&esp;&esp;路卿目光落在雌虫略显苍白的面容,指节轻轻触碰着杂志的纸页。
&esp;&esp;好像从成年起,他很少见艾勒特会因为什么事而受伤。
&esp;&esp;幼年期的雌虫,尚且还在成长,不高不矮的个子,却总是遍体凌伤地回来,倒在他的怀里,用灰色的脑袋蹭他的掌心和膝盖。
&esp;&esp;像一条小狗,很可爱的小狗。
&esp;&esp;路卿是喜欢说话的,他喜欢和自己喜欢的分享一切自己的喜悦。
&esp;&esp;雌父、雄父、小雌虫。
&esp;&esp;雌父不在了,雄父不喜欢他,他有小雌虫。
&esp;&esp;互相依赖的感觉,太好太好。
&esp;&esp;路卿的眸色渐渐暗沉下来。
&esp;&esp;他看着雌虫受伤的腰腹和胸膛,裸、露外层的肌肉缠绕着一圈圈的绷带,隐隐渗透的血迹,昭示着那晚,艾勒特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拢进怀里却被爆炸的冲击波及到,以至于半边血肉模糊的场面。
&esp;&esp;灼热的血液喷溅到他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恶臭般的味道,挥挥洒洒下来,淌出血流。
&esp;&esp;路卿坐在血泊中,抱着雌虫的身体,看着满手刺眼的红,精神恍惚地想:为什么会接连两次看到熟悉的虫在自己的面前变得虚弱以至于气绝。
&esp;&esp;在医疗队和军方的虫过来时,直到身边的虫呼唤他,他才从梦魇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