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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天,严玄久违的拿起自己深深封印在抽屉里的美工刀,茫然地用指尖轻轻划着刀锋。
&esp;&esp;自残会痛吗?严玄想着,他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忘了什么叫作真正的痛了。
&esp;&esp;平时在学校,掐自己的大腿似是成为了常态,尤其是靠近膝盖的部分,或是用原子笔一次次的刮着,用指甲掐着扭着拧着,既不会流血也会有足够的痛感连根拔起混沌的脑袋,一阵阵酸麻的痛感电流似的自大腿根爬上后脑勺,电死那些不听话的焦躁。
&esp;&esp;但是今天,好像这样还不够。
&esp;&esp;「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了啊!」严玄摊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着。
&esp;&esp;不自伤,不自杀,好好活着,这是徐悠凛在他17岁生日时跟严玄孩子气地勾小拇指约定的,严玄还记得当初问了徐悠凛为什么,而那人只是笑笑地说:『嗯,我也不知道欸,可能是运气?』,被严玄报復性的趁徐悠凛不注意吃掉了大部份的蛋糕。
&esp;&esp;说实在的,严玄很害怕,害怕一切开始不受控制,开始拿着刀想要画下去,开始想要把自己的脚扭断,开始想要消失,一格格的画面切割视线,渗出血丝,凝固纠结成乾涸的污渍,粗暴的写下痛觉的字跡。
&esp;&esp;他知道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越来越常失眠,上课越来越没办法集中精神,考试成绩一落千丈,曾经严玄与徐悠凛的成绩可以说是并驾齐驱甚至严玄略胜,但如今他死命追赶,却连徐悠凛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esp;&esp;他想起了今天早上升学辅导发生的事情。
&esp;&esp;『请各位同学先想一想自己想读的学校或是科系,你们前面的那本书里面有它们的录取条件,请各位同学挑出自己最想要的两个然后填在你们的表单里。』
&esp;&esp;原本严玄没想这么多,就是要当医生,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他,他这么聪明,就是应该当医生,可以赚很多钱,还可以帮助很多人,简直就再适合他不过了。
&esp;&esp;但现在呢?
&esp;&esp;连完整地写完一份考卷都是困难,成绩一落千丈的他,还有资格奢求什么?
&esp;&esp;严玄愣在桌前无法动弹,脑袋僵硬笨拙的转动着,每思考一阵就刺痛一阵,看着同学振笔疾书,陆陆续续交卷离开了生涯教室,不知不觉就响起了下课鐘声,只能硬着头皮交了白卷。
&esp;&esp;导师看着严玄递交来的空白表单,皱起眉头问道:『严玄,你有什么想去的学校或是学系吗?』
&esp;&esp;『没有什么想法。』严玄冷淡地说着。
&esp;&esp;『年轻人这么没干劲可不行啊,要再开朗一点再积极一点啊,这可是你们这个年龄才有的特权啊。』
&esp;&esp;墙上的时鐘又挪动了一小格,严玄望着导师,漾出难得的微笑:『老师,我只是觉得,活着就好了。』
&esp;&esp;『这样可麻烦了啊。』老师挠着脑袋,甩了甩手中的志愿表:『你都没有梦想吗?』
&esp;&esp;他的梦想?
&esp;&esp;他笑了,是近期最灿烂的笑容:『我的梦想啊』
&esp;&esp;『我想要,和某人,一起活着。』
&esp;&esp;但情况却从来不像童话故事里的那般水到渠成,严玄想,他或许在太早的时候就被邱比特射中了箭,深深扎入心口,伤口发炎化脓,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被腐烂侵蚀而生,而如今却要他将伤口脓疮狠狠剜出,自然是深彻心扉的痛,当然要疗伤才能够痊癒,但真的好痛,细细密密清出那些脓血烂肉真的好痛,他惨叫,呻吟,痛不欲生,忍不住想着,还不如随着伤口一同发霉溃烂来得轻松。
&esp;&esp;「徐悠凛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啊」严玄把美工刀一把甩到了地上,一头栽进枕头里。
&esp;&esp;要不是这世界疯了,要不是他疯了。
&esp;&esp;突然手机弹出了一条讯息,显示列上是徐悠凛传来的:严玄抱歉,我没有顾及你可能当下不舒服,是我太急躁了。叮咚的声音又传来,是一隻垂耳狗委屈的「原谅我吧」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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