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和蛟海朴降落在那片礁石滩上,说是岛,其实更像是一块巨大的,坑坑洼洼的石头,勉强露出海面。
几间破败的茅草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海风撕碎。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和一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气息,令人作呕。
周围的灵幽蛟族人畏畏缩缩地聚拢过来,他们的鳞片黯淡无光,许多甚至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下面病态的皮肤。
他们骨瘦嶙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尤其是看到蛟海朴那一身闪瞎眼的华贵衣袍,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一个头上只长出微微鹿角凸起,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灵幽蛟,瘦得像根竹竿,却眼神坚毅地挡在了众人面前,青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们…我们不是已经给过了吗?为什么你们还要来?真的…真的给不了了。」
易天行看着这小家伙,心中不禁疑惑。
这哪是蛟族啊,分明就是一群难民,他转头看向蛟海朴,眼神中带着询问:「他们说的‘给’是什么东西?」
蛟海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个…这个…其实就是,幽冥寒潭这块地方,资源比较丰富,所以…所以那些在寒潭区域栖息的蛟族,每年都得…都得向蛟城里的十大蛟族上贡一些…一些物资,以求…以求庇护,不然…不然就会被驱逐出幽冥寒潭区域,到外面…自生自灭。」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易天行算是听明白了,这蛟城里的十大蛟族,活脱脱就是一群欺压弱小的地头蛇啊!他心中对这所谓的「十大蛟族」更加鄙夷,难怪这蛟海朴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原来是家族的底蕴在撑腰。
易天行心中了然,感情这蛟城里的十大蛟族,就是一群吸血鬼啊!这碧波蛟族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干的却是这种欺压弱小的勾当。他心中对这碧波蛟族,乃至整个蛟城,都多了几分厌恶。
「所以,你们碧波蛟族,也干这种事?」易天行似笑非笑地看着蛟海朴。
蛟海朴脸色一白,连忙摆手,「不…不,大人,我们碧波蛟族虽然也收供奉,但…但我们从不苛待他们!我们…我们只收取一些…一些微不足道的…」
「微不足道?」易天行冷笑一声,指着那些面黄肌瘦的灵幽蛟族人,「你看看他们这副鬼样子,像是被‘微不足道’地对待过的吗?」
蛟海朴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易天行懒得再和他废话,转头看向那个年轻的灵幽蛟,「你们都交了些什么?」
那年轻的灵幽蛟怯生生地看了蛟海朴一眼,见他没吭声,才低声道:「回…回大人,我们…我们交了所有的…灵珠…还有一些…一些海灵草…」
易天行挑了挑眉,「灵珠?海灵草?这些应该都是蛟族修炼要用到的东西吧,你们都交出去了,自己用什么修炼?」
年轻的灵幽蛟低着头,声音更小了,「我们…我们不用修炼…」
「不用修炼?」易天行有些惊讶,「为什么?」
年轻的灵幽蛟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道:「因为…因为我们…我们都是…废蛟…」
易天行愣住了,废蛟?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易天行的疑惑,蛟海朴在一旁解释道:「大人,据典籍上记载,这灵幽蛟一族在很久之前似乎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导致了这一族没落,并且在那之后他们中的族人都几乎…无法凝聚妖气,所以…他们这一族,几乎都被视为…废蛟…」
易天行看着眼前这群骨瘦嶙峋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悯之情。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年轻蛟龙的肩膀,说道:「小兄弟,别怕,我们不是来收供奉的。我们只是想找你们的……呃……头儿,或者说最年长的那个,问点事情。」
年轻蛟龙愣了一下,怯生生地答道:「您…您是说族长吗?」
「对对对,就是族长。」易天行连忙点头,「能带我们去见他吗?」
年轻蛟龙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后的族人,又看了看易天行身后的蛟海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带你们去。」
一行人跟着年轻蛟龙,穿过破败的村落,来到一处略显宽敞的山洞前。山洞门口用一些海草和贝壳装饰了一番,勉强算得上是「门面」。
年轻蛟龙走到洞口,深吸一口气,朝着里面喊道:「族长,有…有客人来了!」
山洞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