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了,不能这么不要脸!我还帮你保护了父母遗物,没向你讨奖励就不错了!
桑迪一脸戒备,看得哈蒙德一脸茫然。
“桑迪,你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先生……你还有地方住吗?”桑迪闭了闭眼,到底选择善良地换个话题,“实在不行,我再待这里一段时间也可以,不用我付钱的话……”
哈蒙德神色淡淡,眼中却满是笑意,“如果要付钱呢?”
“先生,那我还是走吧。”桑迪失望地垂着脑袋,声音沮丧,“我就不拖累您了。”
“好,我送你走。”哈蒙德声音温和,伸手撸了一把丧气小狗的头发,换来对方有气无力的一个白眼,这孩子,知道自己没钱就装也不装了,“不装乖小孩了?”
“……不装了,您早就知道了……”桑迪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双手捧着自己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男人,语气无赖,“而且,您都自身难保了,就别笑我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对方眼中的笑意,骗骗别人得了,这人怎么连自己也骗。
哈蒙德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心中了然,前几天他安慰的话桑迪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一言不发,帮着伤心得失魂落魄的少年收拾行李,又领着他跟医生道别坐上了一辆马车。
桑迪等到自己彻底落了座,才从之前的飘飘然中回过神。马车疾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车厢内,少年紧握着座位的边缘,有些不安。
“我们要去哪里?”
“现在想起来问了?”
“……新房子?”
“嗯,先把你卖了就有钱去新家了。”哈蒙德伸手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当时为了检查桑迪后脑勺剃了一小块头发,现在用一小块纱布包着,看上去有些奇怪。桑迪双手抱着脑袋往后缩,用极其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对方。
“先生,请别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好,带你回新家。”
“还像以前一样吗?”
看着桑迪期待的眼神,哈蒙德弯了弯嘴角,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对,像以前一样,你做我的助手,你少的东西我都给你补上……”
“……先生,您不像个作家……”
“那我像什么?”
像只识人不清傻傻拱人的大金猪,桑迪莫名心虚,“传说里能满足人愿望的阿拉丁神灯里的灯神?”
“你竟然这么觉得?”
“嗯。”
男人惊诧地看着他,扶着马车壁重新仔仔细细打量他一遍。桑迪感觉莫名羞耻,点头的动作异常迅速,他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可惜了,我不是全能的神,”哈蒙德做作地叹了口气,画风一转,变脸似的笑起来,“但我可以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你的三个愿望。”
“!”
“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
车厢内的谈论暂且不说,沉默的车夫扬起了鞭子,马匹的鼻息间喷出一团团白雾。马车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车夫扯住了缰绳,马儿不耐烦地抖抖耳朵,原地踏步松着蹄子。沉闷的车夫转身轻轻叩响车门,声音莫名熟悉,“先生,到了。”
桑迪耳朵一动,他惊奇地看向阖目休息的男人,“是帕森太太的儿子!”
“嗯 ,他叫奥斯。”
哈蒙德睁开眼,手臂肌肉微紧,拉开了车门,手工定制的高级皮鞋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到上,不紧不慢地往前迈步,桑迪紧随其后,挪到车门旁扶着门框跳下来,落地扬起细微的尘土,而后四散于空中归于平静。
奥斯压了压帽檐,粗大的手温和摸了摸躁动不安的马匹,他刚拿起身边的鞭子,就听到有人喊他。
“奥斯,我是桑迪,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请别客气,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桑迪。”
哈蒙德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互相道别。他背后是崭新的别墅,围在他身旁的是新移栽过来的冬青,绿叶浓密,鲜艳的红果零星点缀其间,给沉闷苍白的冬日图卷增添一抹亮色。
桑迪转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扬起嘴角,“啪嗒啪嗒”跑到男人身边。
“先生,这里附近房子好少啊。”
“放心,附近人可不少。”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奥斯也会经常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