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哈蒙德叹了口气。
艾利克挑眉:“凭什么?”
“因为你和那幅画也是奥斯尝试的三次机会之一。”
艾利克:“……”不是,你就这么对待好朋友的吗?
他快被气笑了,语气故作凶狠。“我警告你啊,我的才艺可不适合上台展示,你是把我当马戏团里面的猴子吗?”
“并不是,那幅画你是一定要的,也就意味着,无论对方出价多高你都会要。”
艾利克仔细品了品这句话,噢,言外之意是,他的才能就是钞能力。
再把目光移到拍卖会上。
作为第五件拍品的小提琴不出意料的被47号买下了。
刚刚场上精彩的演出折服了不少的来客,有几双眼睛默默注视着47号,可还没等眼睛的主人找机会认识、或者说邀请这位小提琴家,那个沉默的人就戴上帽子离开了。
他的出现就像是一场风,来时,带着悦动的音符,去时,只留下被风席卷着抛掷空中又缓慢飘落的枯叶……
拿到小提琴后,他的表情有几分动容,珍之又重地将那个木盒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不去搭理那些左右窥探的目光,他伸出右手,呈掌状把头顶的帽子往下按压,本就不清晰的面容又被大片阴影覆盖,周身透露出压抑暗沉的氛围。
跟在领路的仆人身后,他本该悄无声息的消失,脚尖却停在了最后一步上。嘴唇微动,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抱歉,我能见见哈蒙德先生吗?”
仆人微愣,随后点点头,先生叮嘱过,他可以带客人去。
房间内,艾利克幽怨地盯着好友,刚想跟他讨价还价一下,房门就被轻轻敲了三下。哈蒙德调整了一下坐姿,比了个手势示意好友先等等。
“请进,我还以为您已经走了。”
随着房门缓缓打开,抱着提琴的男人听到了这么一句。他抬头,看到了一个面容俊美的年轻家主。房门被退出去的仆人带上了,艾利克摸了摸鼻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原本是这样的,交易已经完成,原本我该走的……”那位先生语气沉重,又垂下视线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扫过那个装有小提琴的木盒,温柔缱绻。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哆嗦着嘴唇,缓慢开合:“……她走的时候,有对我说什么吗?”
“先生,我并不是她的好友。圣·塞西莉亚小姐的最后一段时间,是奥斯陪着她的。”哈蒙德摇了摇头,眸光微动,似乎又想起了当年见到塞西莉亚小姐的景象。
奥斯带着重病缠身的她向他寻求帮助,斑驳的阳光洒在她病弱的身躯上,她靠在墙上面色衰败,裸露在外的手指节宽大,表面粗糙,就那么垂在身侧,她其实已经不想活下去了,像朵步入生命终途的枯黄衰颓的花。
当自己的视线对上那双涣散的瞳孔,哈蒙德就感觉谁也留不住她了,但他还是同意了奥斯离开一段时间的请求。
哈蒙德只见过她一面,当奥斯再次回来时,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只递给了他一把小提琴,说是塞西利亚送给他的谢礼,他也就把它收着了……
那位先生苦笑了一声,目光悠远,好像也在怀念过去的时光,他不觉得奥斯会告诉自己,那么,他该离开了。
男人离开后,整个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刚刚那种凝重的悲伤氛围,压得艾利克一时也没回过神来。
“滴答!”
猩红色的液体从铁钳口被人甩落,地上还有一片被强硬从主人手指上剥落的指甲,因为外力而扭曲变形,边缘处还残缺了些。
原来的47号被铁链绑在凳子上,身体在无意识的痛苦抽动,瞳孔涣散,嘴里堵着的毛巾被人粗暴的扯出来。
“先生,放轻松,只是一小片指甲而已,您还有九个手指头呢……像个绅士那样大方些?”
警卫队队长笑眯眯的侧身靠在雪白墙壁上,用铁钳敲了敲墙壁,又溅撒出几滴猩红的印记,他弯着眉眼仔细欣赏47号脸上惊恐的神色,做作的叹气摇头。
“如果您实在吝啬,那你可以用其他情报来交换你的指甲,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话语温柔,面上的表情却很兴奋,似乎是希望他再负隅顽抗一会儿。这蠢家伙,刚刚被泼醒时还敢跟他嚷嚷,说什么自己是艾林伯格的人,骂他是以下犯上的臭老鼠,瞧瞧,现在多么有礼貌呀,就是不太敢说话了。
“先生,放心,十个手指头包扎起来是不会影响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