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丝诡异的幅度,威廉没有选择那张离他最近,也离卡尔文最近的座位,而是选择坐在闭目养神的老人身边。
老人斜了眼他额头上的冷汗,哼了一声,“把你头上的汗擦擦,注意你的贵族身份。”
威廉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目光一直落在二哥身上,又想起什么侧头望向老人。
“……父亲,大哥还没回来吗?”
“没有,在外面谈生意,不回来也好,省得被大火牵连。”
威廉:“……”
这话不对,他刚刚在外粗粗扫了一眼庄园,大火绝对说不上,用“牵连”也不合适,父亲是在点卡尔文。
卧室里,火焰已被扑灭,但余温仍然炙热,烟雾缭绕,视线模糊。医生小心翼翼地绕过倒塌的家具和烧焦的帷幔,来到费维娜夫人的床边。
呼吸一滞,费维娜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液还在沿着她的手指滴落。医生迅速检查夫人的脉搏和呼吸,心里咯噔一声,他伸出手指扒开眼皮,瞳孔已失去光泽……
他站起身,转向站在一旁的仆人,缓慢而沉重地摇了摇头。接下来的事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医生默默地收起药箱,随时准备跑路。
气氛沉闷的大厅里,卡尔文已被人搀扶着坐下,他双眼无神,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置于膝盖之上,还在微微颤抖,任谁来了都觉得他是一个忧心妻子的好丈夫。
而被众人推出来报信的倒霉蛋看到他,心里叫苦连天,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卡尔文面前,咽了咽口水,声音低沉而颤抖地说道:“老爷,卡尔文少爷……费维娜夫人,她……她已经死了。”
霎时,客厅里守着的仆人齐刷刷把头低了下去,有些眼神慌乱无措,还有些开始心疼卡尔文,人竟然死了!?那二少爷不就孤身一人了吗?两人这么多年来都感情深厚,卡尔文不会想不开直接自杀吧?
桑迪心不在焉的领着奥利弗往回走,突然看见一双棕绿色的眼睛,心一紧,他瞬间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地低下头,呼吸加速。
奥利弗望着那名突然停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盯着桑迪的路人,拧着眉,小腿一迈,向前一步挡在了桑迪前面。“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卡修斯眸光闪烁,视线轻而易举地越过那个小孩,落在了桑迪被头发遮掩的脸上,他温和的笑了笑,没有动作,只是慢慢说道:“可以请你后面的那位哥哥把头扬起来吗?”
桑迪呼吸一滞,抖着手,轻轻按住了奥利弗的肩膀,示意他离开。奥利弗却不肯,他固执的停在原地,眼神平静的与那个男人回望。
“先生,我们并不认识你,你也无权要求我们做任何事。”
“是吗?”
卡修斯轻笑一声,抬脚朝他们走近。
桑迪按在奥利弗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准备随时用蛮力把他拉在身后,却见奥利弗把小手放上去,然后拽着他掉头就跑。
卡修斯脚步一顿,面露复杂,刚想让身边跟随的仆人追上去,却忽然听见后方的声音。
“家主大人!卡修斯家主!快回去吧,庄园里起火了!”
起火了?是卡尔文吗?卡修斯眉头微微皱起,望了一眼逐渐跑远的两人,还是选择转身,逐渐加快步伐,当务之急不是处理疑似老头私生子的小孩,而是先把卡尔文给压死……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我在门口等了你们好久……”
伊索尔德不满地拧着眉,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心里又气又好笑。“知道我等的急,就别跑那么远,跑得这么快不累吗?”
桑迪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奥利弗抢了先。
“伊索尔德小姐,父亲大人,我们刚刚在路上碰见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他一直盯着桑迪先生看。”
伊索尔德:“什么!?”
桑迪默默握紧了拳,有点想阻止奥利弗接着往下说。
奥斯垂头默默思考,他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能说说那个人的特征吗?”
“棕绿色的眼睛,长相儒雅,40岁左右,身后跟着很多仆人,我们还没跑远时,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喊他家主大人……”
“好,我知道了,做得很好,奥利弗。”
大手轻轻拂过小孩的棕发,奥斯颔首,他侧头望向沉默的桑迪,语气温和,“桑迪,你还好吗?需要我送你们回先生那里吗?”
“不用,我带桑迪走,你也赶紧送奥利弗回家吧,小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