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巨阙、湛卢二剑互换,当作定礼。
二爷手托着耳环,提着宝剑,径直来到小姐的卧室。小姐正纳闷:“我的耳环什么时候被削掉的,我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太惊险了。”忽然看见二爷笑嘻嘻地手托耳环,说:“妹子,你的耳环在这儿。”随手扔在一边。又笑着说:“湛卢剑也被人家留下了。”小姐刚要发火,二爷连忙说:“这都是太太的主意,妹子别问我,一会儿问太太就知道了。大概妹子是要大喜了。”说完,放下剑,笑嘻嘻地跑了。小姐心里明白,也就不再说话。
丁二爷来到前厅,此时丁母已经回后面去了。他们三人重新入座,把事情说清楚后,仍然像之前一样以兄弟相称,抛开了新亲的俗套,感觉更加亲近。他们一边饮酒吃饭,一边对坐闲谈。不知不觉展爷在茉花村住了三天,就想告辞。丁氏兄弟哪里肯放。展爷再三坚持要走。丁二爷说:“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在望海台设一桌酒席。你我兄弟一起赏玩江景,畅聊一天。后天大哥再走怎么样?”展爷答应了。
到了第二天早饭后,三人出了庄门,往西走了大概一里地,曲曲折折地绕到土岭上,这里地势极高,是丁家庄的后背。上面盖了五间高台,非常宽敞。远远望去,江面一片苍茫,江水像一条白色的绸缎,绵延不绝。再看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像穿梭的鱼儿一样络绎不绝。郎舅三人欣赏着江景,心情格外舒畅。不一会儿,酒菜摆上,他们慢慢饮酒。正高兴的时候,一个渔人来到丁大爷旁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大爷吩咐道:“告诉头目去办吧。”丁二爷也没在意。展爷更不好细问,继续喝酒。没过多久,又有一个渔人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对大爷说了几句。这次二爷留了神,听了一半就说:“这还得了!要是这样,以后还有规矩吗?”他对那个渔人道:“你把他叫来,我看看。”
展爷见这情形,感觉好像有事发生,便问道:“二位贤弟,这是怎么回事?”丁二爷说:“我这松江的渔船分成两处,以芦花荡为界。荡南有个陷空岛,岛内有个卢家庄。当初卢太公在世的时候,乐善好施,家里非常富有。等卢方出生后,他为人和善,和乡亲们相处得很好,大家都很敬重他,因为他有攀爬高杆的本领,所以大家送他一个绰号叫钻天鼠。他还结交了四个朋友,合称五义:大爷就是卢方。二爷是黄州人,名叫韩彰,行伍出身,会制作地沟地雷,所以他的绰号叫彻地鼠。三爷是山西人,名叫徐庆,铁匠出身,能探寻山中十八孔,绰号叫穿山鼠。至于四爷,身材瘦小,看起来像个病弱的书生,但为人机灵,智谋过人,是个大客商出身,金陵人,姓蒋名平,字泽长,能在水里居住,睁开眼睛视物,绰号翻江鼠。只有五爷年轻英俊,气宇不凡,为人虽然有些阴险狠毒,但喜欢行侠仗义,只是行事太狠辣,他是个武生员,金华人氏,姓白名玉堂,因为他容貌俊美,文武双全,大家都叫他锦毛鼠。”展爷听到白玉堂的名字,说:“这个人我认识,我正打算去拜访他呢。”丁二爷问道:“大哥是怎么认识他的呢?”展爷便把苗家集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正说着,只见来了一群渔户。其中有一人横眉怒目,伸出手掌,气急败坏地说道:“二位员外瞧瞧,他们跑来抢鱼,我们阻拦,他们就拒捕反抗。抢了鱼不算完,还把我的四根手指削掉了,就光剩下一个大拇指。这可真是‘好’朋友干的事儿!”丁大爷赶忙阻拦道:“别再多说了。你们赶紧去叫船来,我们亲自去处理。”众人一听员外要去,就像听到冲锋号角的士兵,“呼”的一声,全都飞奔而去。展爷说:“我也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去看看。”丁二爷说:“那太好了。”
三人走下高台,一起来到庄前,只见众多随从和仆人在一旁伺候,他们各自拿着器械。丁家兄弟和展爷也都佩戴好宝剑。来到船只停泊的地方,只见两艘大船是为二位员外准备的。丁大爷独自上了一艘大船,丁二爷和展爷上了另一艘大船,其余的小船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浩浩荡荡地朝着芦花荡进发,那场面就像出征的舰队,气势非凡。
刚到荡边,就看到一队船上都标着“荡南”的字号,便知道这些就是抢鱼的人。丁大爷催促船只前进,丁二爷紧紧跟随。靠近之后,只见那边船上站着一个人,模样凶恶得像下山的恶虎,手里托着七股鱼叉,在那里严阵以待,准备厮杀。丁大爷的大船先到,他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懂事。我们一直都有规矩,以芦花荡为交界。你怎么敢擅自越过界限,抢我们的鱼,还打伤我们的渔户,这是什么道理?”那边船上的人说:“什么交界不交界,我才不管。因为我们那边鱼少,你们这边鱼多,今天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