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船舱,还没站稳,蒋爷飞起一脚。虽然没穿鞋,但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米七的脸颊上,米七哪里经受得住,身体一歪,倒在船上,刀也掉了。蒋爷紧跟一步,抢过刀,对着米七就是一刺,米七当场就没了性命。米三在船上看得真切,喊了声 “不好”,就从雷老者撞破的船窗处,跳进水里逃走了。蒋爷哪肯放过他,纵身跃入水中,一把抓住贼人的双脚,往上一提,将他拉出水面,就像舂米一样,不停地把他往水里按,没一会儿就把米三折腾得半死,然后把他提到船上,进舱找了根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脸朝下控起水来。蒋爷再次跳入水中,游到岸边,背起雷震送上船,对他说:“这贼要是醒了,老丈您只管拿刀吓唬他,别害怕,他已经被捆得死死的了。等天亮了,再另雇条船就行了。” 说完,翻身跳入水中,回到自己停船的地方一看,好家伙!船早就没影了,原来是富三趁着顺风,早就开船走了。
蒋爷没办法,只好又踩着水,回到雷震所在的船上。这时,他听到雷老者声音颤抖地说:“你敢动一下,我就砍你一刀!” 蒋爷知道他是害怕,远远就回应道:“雷老丈,我又回来了。” 雷震一抬头,见蒋爷上了船,心里十分高兴,问道:“恩公怎么去了又回来?” 蒋爷说:“因为我的船不见了,估计是开走了,要不我送老丈您去吧?” 雷震说:“有劳恩公,我该怎么报答您呢?” 蒋爷说:“老丈要是有衣服,借我一件换一下。” 雷震连忙答应:“有,有,有,是四垂八卦样式的。” 蒋爷用丝绦束好腰,把衣襟往上一撩。等到天亮,他用竹篙撑开船,一脚把米三踢进水里。这可把老者吓了一跳,说道:“人命关天,这怎么得了!” 蒋爷笑着说:“这家伙常年在水里干抢劫的勾当,不知道劫了多少客商,害了多少人命。如今碰到我蒋某,是他恶贯满盈,早就该死,您还心疼他做什么?” 雷震听了,只是不住地叹息。
先不说蒋爷送雷震去陵县的事儿。再说小爷艾虎,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一睁眼,猛然发现蒋平不见了,急忙走出船舱问道:“我叔叔去哪儿了?” 富三说:“你们俩住在同一个舱里,怎么问我呢?” 艾虎听了,急忙跑出船舱查看,只见船头放着一双鞋,不禁失声叫道:“哎哟!四叔掉进水里了。不会是你们故意害了他吧?” 富三说:“你这小客官,说话怎么这么不懂事。昨晚遇到风暴,我们把船停了,都在后艄休息,前舱就你们俩。想必是那位客官夜里出来解手,失足落水了,这也是有可能的,怎么能说是我们害了他呢?” 水手也帮腔道:“我们要是有心谋害,干嘛不把你这个小客官也一起害了?干嘛只害那位客官一个人呢?” 另一个水手还说:“别是你这小客官看那位客官行李多,把他害了,反倒来诬陷我们吧?” 小爷听了,眼睛一瞪,说道:“岂有此理!你们满嘴胡说!那是我叔父,我怎么会害他?” 水手说:“这可不好说。现在包裹行李都在你手里,你还想赖谁?”
小爷听了,挽起袖子,攥紧拳头,就要动手打水手。富三赶忙拦住说:“别这样。依我看,那位客官既不是被人谋害的,也不是失足落水,恐怕是自己跳到水里的。大家想想,要是被人谋害,或者失足落水,怎么会两只鞋好好地放在一边呢?” 这一句话,说得众人恍然大悟,水手也不吭声了。艾虎也消了气,连忙回到舱内,见包裹没动,打开一看,衣服都还在,连龙票也在里面;又翻了翻兜肚,里面还有不到百两银子,只好把东西重新包好,心里纳闷道:“蒋四叔去哪儿了呢?难道大半夜的去摸鱼了?” 正想着,只听富三说:“小客官,已经到停泊的地方了。” 艾虎无奈,系好兜肚,背起包裹,踏着跳板上了岸,向前走去。船钱开船的时候就已经付过了,正所谓 “船家不打过河钱”。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