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只好下马,吩咐人役:“等这些人稍微散开点儿,再把马牵到王府。”自己则步行到府门。只见五间宫门气派非凡,两边的大炕上坐着不少官员。又见各处来送礼的人都手捧名帖,低声下气地回话,可那些王府的官员们却爱答不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包兴见状,硬着头皮走上台阶,来到一位王官跟前,从怀里掏出帖子,客客气气地说道:“有劳老爷们,替我回禀一声。”话刚说到这儿,那人就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包兴赶忙回答:“我是开封府……”才说出三个字,那人一下子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说:“肯定是包大人送礼来了。”包兴说:“正是。”那人一把拉住包兴,热络地说:“好兄弟,辛苦辛苦。今早总管爷就传出话来,说大人今天肯定送礼来,我一直在这儿等着呢。请进,请进,咱们到里面坐着。”说完,回头又大声吩咐本府差役:“开封府包大人的礼物在哪儿呢?你们倒是快点儿招呼着呀!”只听见有人一路问下去:“哪是包大人的礼物?挑到这儿来。”
这时,这位王府官已经把包兴领到了书房,又是点茶又是陪坐,十分热情地说道:“我们王爷今早就吩咐了,说:‘要是包大人送礼来,赶紧回禀。’兄弟既然来了,是要见王爷呢,还是不见?”包兴回答道:“既然来了,能见见王爷自然是好的。只是又要麻烦大老爷您跑一趟了。”那人一听,笑着说:“好兄弟,以后可别再叫我老爷了,咱们都是好兄弟。我姓王,排行第三,我比兄弟你大几岁,你就叫我三哥。兄弟以后再来,问秃王三爷,大家就知道是我了。都怪我谢顶太早,大家都叫我王三秃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着,礼物挑进来了,王三爷一一查看过后,拿着帖子,告别包兴,进内室回话去了。
没过多久,王三爷出来了,对包兴说:“王爷叫你在殿上等着呢。”包兴连忙跟着王三来到大殿。他们踏上玉阶,绕过丹墀,来到殿门之外。只见高高的帘子卷起,正面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头戴束发金冠、身着蟒袍玉带的王爷,两边有众多内辅伺候。包兴赶忙跪地叩头。只听上面传来王爷的声音:“你回去转告你家老爷,就说我向他问好。他如此费心,还送来这么多礼物,我就收下了。改日在朝中见面,我再当面致谢。”又吩咐内辅:“把原来的帖子退还,给他回帖,再赏他五十两银子。”内辅急忙把东西交给王三。王三在一旁小声提醒包兴:“谢赏。”包兴叩头站起,依旧跟着王三爷。刚下银安殿,就看见宁总管满脸笑容地迎了过来,说道:“主管,你来了呀?昨天辛苦你了。回去见到大人,就说我已经在娘娘面前奏明了,明天请老太太尽管来。老娘娘说了,不在乎拜寿,主要是想聊聊天。”包兴连忙答应。宁总管又说:“恕我不陪你了。”包兴回话说:“太辅请去忙您的事吧。”这才跟着王三爷出来。王三爷还想把包兴让到书房坐坐,包兴推辞不肯。王三爷把帖子和银子交给包兴。包兴道了谢,一直走到宫门,恳请王三爷留步。王三爷非要看着包兴上马才肯罢休。包兴实在没办法,只好说:“恕罪。”下了台阶,马已经牵过来了。包兴认镫上马,嘴里说着:“磕头了,磕头了。”然后加鞭前行。一路上,包兴心里琢磨着:“我们这八色寿礼才花了二十两银子,王爷倒赏了五十两,真是对待下属宽厚仁慈啊。”
没过多久,包兴回到开封府,见到包公,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回禀了一遍。包公点了点头,来到后面,问夫人:“你去见太后,启奏的事情怎么样了?”夫人说:“妾身已经回禀清楚了。太后一开始挺为难的,说:‘我去该穿什么服色?行什么礼节?’妾身就说:‘娘娘暂且委屈一下,穿一品服色。到了那儿,狄娘娘肯定不会大剌剌地受礼。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能应付过去。要是有机会,把实情透露出去,表面上是去庆寿,暗地里却是进宫的好机会。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娘娘想了一会儿,才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就明天去南清宫吧。’”包公听说太后已经答应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告诉夫人派两个机灵的丫鬟跟着去,外面再派人护送。
到了第二天,还是把轿子抬到三堂之上。轿夫退出去后,掩上仪门。此时,诰命已经在伺候娘娘梳洗了。等到要换衣服的时候,娘娘不禁潸然泪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诰命又劝慰了几句,反复强调要以大局为重,娘娘这才止住眼泪,换上衣服。收拾妥当后,夫人吩咐丫鬟们都在三堂伺候。众人散去后,诰命重新跪地叩拜。这一拜可不打紧,不光娘娘悲从中来,就连诰命夫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