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的书斋里。所有的饭食茶水,都是小人自己进内院去取,柳家根本就没派人来服侍,这哪像对待亲戚的样子啊?送来的菜里连一点肉腥味儿都没有,简直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包公又问道:“你可知道小姐那边,除了绣红,还有几个丫鬟?”雨墨回答道:“听说小姐那边就只有一个丫鬟绣红,还有个乳母田氏。这个乳母可是个大好人。”包公急忙追问道:“怎么见得她是好人呢?”雨墨道:“小人进内院取茶饭的时候,她就悄悄跟小人说:‘园子空旷冷清,你们主仆在那儿居住可得小心点儿,恐怕会有意外发生。依我看,过个一两天,你们还是离开这儿为好。’没想到真的就出了这档子事。”
包公听后,在心里暗暗思量:“莫非这乳母知道其中的隐情?不如如此这般,看看会有什么结果。”想罢,便吩咐道:“把雨墨带下去,让他在班房听候发落。”紧接着,又立刻吩咐差役:“分别把柳洪和他家的乳母田氏传来,不许他们串供。”之后,又下令:“到祥符县把颜查散提到府衙听审。”
包公暂时退堂,吃完饭后,正打算休息一会儿,这时,去传柳洪的差役匆匆回来禀报:“柳洪已到案。”包公立刻吩咐:“准备升堂。”
柳洪被带上堂来,包公目光如炬,盯着他问道:“颜查散是你什么人?”柳洪赶紧恭敬地回答:“是小老儿的内侄。”包公又问:“他来你这儿做什么?”柳洪说:“他在小老儿家读书,为的是明年参加科考。”包公接着问:“听说他和你女儿自幼就定下了婚约,可有此事?”柳洪心里暗暗吃惊,不禁纳闷:“怪不得人人都说包公断案如神,我家里这点私事他怎么就知道了呢?”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办法,只好承认:“是从小就定下的婚姻。他这次来,一来是读书备考,二来也是为了完婚。”包公继续追问:“你把他留下了吗?”柳洪回答:“留他在小老儿家居住了。”包公再问:“你家丫鬟绣红,是服侍你女儿的吗?”柳洪说:“这丫鬟从小就跟着我女儿,极其聪明伶俐,又会写字又会算账,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包公追问:“她是怎么死的?”柳洪回道:“是被颜查散掐死的。”包公紧接着问:“什么时候死的?死在什么地方?”柳洪道:“等小老儿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半了。她死在内角门外面。”
包公听完,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你这老匹夫,满口胡言!你刚才说,你知道的时候已经二更半了,那肯定是你的家人告诉你的。你又没亲眼看见是谁掐死的,怎么就断定是颜查散干的?这明摆着是你嫌贫爱富,自己把丫鬟掐死,然后故意诬陷颜生。你还敢在本阁面前狡辩?”柳洪见包公发怒,吓得赶紧叩头,慌张地说:“相爷请息怒,容小老儿细细说来。丫鬟被人掐死,小老儿一开始确实不知道是谁干的。只是在死尸旁边落下了一把扇子,上面有颜生的名字和落款,所以才知道是颜生害的。”说完,又不停地叩头。包公听了,沉思了好一会儿,心想:“这么看来,多半是颜生做了不光彩的事。”
这时,又有差役来报告:“乳母田氏传到。”包公下令把柳洪带下去,然后把田氏带上堂。田氏哪见过这么威严的公堂,一上来就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像筛糠一样浑身直哆嗦。包公问道:“你就是柳金蝉的乳母?”田氏战战兢兢地回答:“婆……婆子正是。”包公又问:“丫鬟绣红为什么会死?从实招来。”田氏到了这个时候,哪还敢说谎,就把怎么听到员外和安人私下商量要害颜生,自己怎么和小姐商议救颜生,怎么让绣红偷偷给颜生送银两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谁知道颜姑爷拿了财物,不知为啥,竟然把绣红掐死了。偏偏还落下一把扇子,还有那个字帖儿。我家员外见了,气得不行,就把颜姑爷送进了县衙。谁能想到,我家小姐竟然上吊了。”包公听到这儿,惊讶地问道:“怎么,柳金蝉竟然死了?”田氏说:“死了之后又活过来了。”包公又好奇地问:“怎么又活了呢?”田氏解释道:“都是因为我家员外和安人商量这事儿,说颜姑爷头一天进了监狱,第二天姑娘就上吊了。而且姑娘还没过门,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可太难听了。所以就对外说小姐病得快不行了,买口棺材冲冲喜,实际上是悄悄把小姐装殓了,停放在后花园的敞厅上。谁知道半夜有人大喊:‘你们小姐活了!还魂了!’大家跑过去一看,还真活了。棺材盖都横过来了,小姐就坐在棺材里呢。”包公追问:“棺材盖怎么会横过来?”田氏说:“听说是宅子里的下人牛驴子偷偷去盗尸,他看见小姐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抹脖子自杀了。”
包公听完,暗自思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