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到,船头前方,忽然水面泛起波纹,波纹向四周散开,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圆圈,从圆圈当中露出一个人来,却是脸朝下,背朝上。圣上看了,不禁一怔。猛然间,只见那人把腰一拱,仰起头来,原来是蒋平在水中跪着,两手上下合拢。他把手一张,只听金蟾在他掌中呱呱地叫个不停。天子大喜过望,高声称赞道:“岂止是颇识水性,简直是水势精通啊!真是名副其实的好混江鼠,不愧其称!”连忙吩咐太监把木桶重新换上新水。蒋平把金蟾放在里面,跪在水面上,恭恭敬敬地向上叩了三个响头,那模样虔诚得就像在朝拜神灵。圣上及众人见了,无不拍手称赞。只见他仍然踏水奔到小船边,脱下了水靠。陈林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又把他带到金銮殿。
此时,圣上已经回到殿内,宣包公进殿,说道:“朕看他们技艺超凡,豪爽侠义,崇尚正义。国家向来以鼓励人才为重,朕打算加封他们职衔,这样以后有本领的人都会心怀上进之心。爱卿觉得如何?”包公本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担心圣上起疑,一直不敢上奏。如今一听这话,连忙跪倒在地,激动地奏道:“圣上英明,天恩浩荡。从此大开选拔贤才的大门,实在是国家的大幸啊!”仁宗听了,龙颜大悦,立刻传旨,赏给卢方等三人六品校尉之职,都在开封任职。又传旨,务必查访白玉堂、韩彰二人,不限时间。包公带着卢方等人谢恩。天子这才起驾回宫。
包公散朝后,回到衙署。卢方等三人又重新向包公叩谢。包公十分高兴,又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查访到二义士和五义士,可别辜负了圣上的恩情。”公孙策与展爷、王、马、张、赵都纷纷向三人道贺。只有赵虎心里不痛快,暗自琢磨:“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挣得个校尉之职。如今他们三个不费一刀一枪,就也成了校尉,和我们平起平坐。要说卢大哥,他气宇轩昂,为人忠厚,武艺高强,没得说。就是徐三哥,直来直去,和我赵虎的脾气相投,也还能接受。可唯独那个姓蒋的,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瘦得皮包骨头,眼看都快成干柴棍儿了,要不是骨头连着筋,早就散架了。他还净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怎么配和我老赵一起办事呢?”赵虎心里老大不痛快。所以,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赵虎唯独和蒋平合不来。可蒋爷却毫不在意,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他们一边查访正事,一边偶尔相聚,又过了一个月左右。这一天,包公下朝,忽然有两只乌鸦跟着轿子呱呱乱叫,怎么赶都不飞走,仿佛是两个执着的小卫士。包公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又见一个和尚迎着轿子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状纸,口中高呼“冤枉”。包兴接过呈子,跟着轿子进了衙门。包公立刻升堂,看完诉状,把和尚带上来,细细审问了一番。原来,这个和尚名叫法明,是为他的师兄法聪申冤而来。包公听后,即刻命人把和尚暂时带下去,准备深入调查此事。
包公退堂后,刚回到书房,包兴递上一盏茶,他刚接过,那两只乌鸦又在屋檐前呱呱乱叫,仿佛在急切地诉说着什么,声音尖锐得就像划破夜空的警报。包公放下茶杯,满脸疑惑地走出书房查看,发现还是那两只乌鸦。包公心中暗自思量:“这乌鸦这般反常,必定有什么隐情。” 于是,他吩咐李才,把江樊、黄茂二人叫进来。李才赶忙应下。不一会儿,二人跟着李才来到书房门口。
包公一见他们,立刻差遣道:“你们二人跟着这乌鸦走,看看会有什么动静。” 江樊和黄茂一听,忙不迭地跪下,小心翼翼地禀道:“相爷,您让小人跟着乌鸦去哪儿啊?还请明示。” 包公一听,顿时脸色一沉,厉声断喝:“哼!好你两个奴才!谁准你们多问?派你们跟着,就只管跟着。不管到什么地方,只要发现形迹可疑的,立刻抓来见我!” 说罢,转身大步走进书房。
江、黄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站起身,对着乌鸦无奈地说道:“往哪儿去啊?走呗!” 说来也怪,那乌鸦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扑棱棱展开翅膀,“嗖” 地一下飞了起来,径直出了衙门。二人哪敢有丝毫懈怠,撒开腿就追了出去。只见乌鸦在前面飞,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二人只顾低着头盯着脚下的路,又时不时仰起头看看乌鸦,完全没注意周围的情况,不知不觉就跑到了城外的旷野之地。
二人跑得气喘吁吁,江樊累得直喘气,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差事!两条腿的要跟着长翅膀的跑,这不是要人命嘛!” 黄茂也累得满脸通红,叫苦不迭:“我可受不了了,再这么跑下去,我非累脱了一层皮不可。你瞧瞧,我这浑身的汗,都能拧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