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要是心里不痛快,吃东西没胃口,就会用鲤鱼炖汤来开胃。难道这个军官就是我二哥?可二哥为什么要扮成军官呢?又怎么会生病了呢?”蒋爷越想越觉得可疑,坐在那儿发起呆来。
旁边的龙涛可不管这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也顾不上等蒋爷,先点了些点心。点心一端上来,他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五六碟,这才抬起头问蒋爷:“四爷,您喝酒要什么菜?”蒋爷随便点了几样,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满脑子都是那个生病的军官。
过了一会儿,只见堂官端着一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鲤鱼,往饭店后面走去。蒋爷眼睛一亮,悄悄地跟在后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回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龙涛看着蒋爷的样子,十分纳闷,问道:“四爷,您酒也不喝,饭也不吃,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呢?”蒋爷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他把堂官叫到跟前,问道:“这位军官来了几天了?”堂官回答:“加上今天,四天了。”蒋爷又问:“他来的时候就有病吗?”堂官说:“来的时候好好的。就是前天晚上出去赏月,四更天的时候才回来,回来就病了。一回来就立刻叫我们三两个伙计去三个地方抓药,生怕一个药铺来不及。我们想着军官老爷的病肯定很严重,所以我和挡槽儿的、更夫,分成三路,把药抓了回来。我想帮军官老爷煎药,他不让。我看见他从那三包药里挑了几味,先含在嘴里,还说:‘你们去吧。有了药,我就没事了。明天早上再来,我还有话要说。’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过去一看,军官老爷的病就好了,还赏了我二两银子买酒喝。另外又给了我一个银锞子,让我一定要多找几尾鲤鱼来,说:‘我这病非吃活鲤鱼不可。’所以我昨天跑了二十多里路,才找了几尾鱼回来。军官老爷说:‘每天早饭只吃一尾,过了七天之后,隔两三天再吃,就没事了。’也不知道军官老爷得的是什么病。”
蒋爷听了,点了点头,让堂官先去温酒,自己则陷入了沉思。他心里想:“听堂官这么说,二哥是前天晚上得的病。不用问,肯定是在铁岭观中了暗器,赶紧跑回来的。怪不得龙涛说:‘刚赶到,那人不知怎么就越墙走了。’只是叫人去三个地方抓药,难道这暗器上喂了毒药?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明显是不想把药方传出去。二哥啊二哥,你也太小心了,一个药方有什么要紧的,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当初大哥劝了你那么多,说:‘做人不能太狠毒了。像这些暗器,既然叫暗器,已经有个“暗”字了,再用毒药喂,岂不是狠上加狠?怎么能这样呢!’可二哥就是不听,连解药也不传给别人。没想到今天自己遭了这罪,还这么小心,不肯把完整的药方给别人。这么看来,二哥心思也太深了。”
他又转念一想,心里暗叫不好:“当初在文光楼上,我骗药的时候,把两丸药都偷走了。现在二哥想起来,为了这药这么费劲,说不定正在恨我、骂我呢,恐怕也未必肯认我。”想到这儿,蒋爷急得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龙涛坐在旁边,看到蒋爷先是满脸欢喜,接着又沉思不语,现在更是手足无措,便关切地问道:“四爷,您不吃不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跟我说说吧。”蒋爷叹了口气,说道:“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二哥。”龙涛连忙问:“二爷在哪里?”蒋爷说:“就在这店里后面呢。”龙涛一听,兴奋地说:“四爷,这可是大喜事啊!见到二爷,既能完成官差,又能保全朋友义气,您还犹豫什么呢?”
正说着,堂官又走了过来。蒋爷叫住他,问道:“伙计,这位生病的军官愿不愿意见人啊?”堂官一听,连忙说道:“爷您要是不问,我也不说。这位军官老爷一进门就嘱咐了,他说:‘要是有人来找,一定要问清楚姓名。要是有个姓蒋的来找,就回复他说我不在这店里。’”
蒋爷听了,转头对龙涛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龙涛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蒋爷又对堂官说:“这会儿军官的鲤鱼大概也吃完了。你就装作去拿餐具,我悄悄跟着你去。到了那儿,你和军官说话,我来个不期而遇。要是见到了,你就悄悄溜走,我自有办法。”堂官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蒋爷告别龙涛,跟着堂官,朝后面的院子走去。
也不知道蒋爷和他二哥见了面会怎么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