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夫急忙摆手说:“不是,不是。刚才我们到后院巡逻,看见花厅上有两个人头扒在窗格上往外瞧。我们还以为是坏人,就拿灯笼一照,谁知道真的是两颗人头。”杜先生忙问:“是活的还是死的?”更夫哭笑不得地说:“师老爷您这是吓糊涂了吧。既然是人头,怎么可能是活的呢?”杜雍解释道:“我不是害怕,就是心里有点发怵。我问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更夫挠挠头说:“我们没仔细看。”杜先生说:“既然这样,你们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我去看看。”更夫又说:“师老爷要是去看,可得给我们换蜡烛了。这灯笼里就剩个蜡头儿了。”杜先生吩咐书童拿几支蜡烛交给更夫,换好后,大家这才打着灯笼,往后边的花厅走去。
到了花厅,更夫把灯笼高高举起。杜先生战战兢兢地看过去,发现其中一个耳朵上有耳环,惊叫道:“哎呀!是个妇人。你们仔细看看是谁?”更夫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姨奶奶。”杜雍便对更夫说:“你们把另一个头转过来,看看是谁?”更夫壮着胆子,把那颗头扭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立刻喊道:“这不是进禄儿吗?”另一个也附和道:“没错,就是他,就是他!”杜先生又叮嘱道:“你们可要看清楚了。”更夫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没认错。”杜先生说:“先别乱动。”更夫嘟囔道:“谁会去动这东西啊。”杜先生解释说:“你们不懂,这得报官。你们找找四个管家,看看今天谁在家?”更夫回答:“昨天进宝在监狱当班,今天该进财当班。可进财有事出去了,进禄就去给进宝送信,让他连班。不知道进禄怎么就被杀了?现在就剩进喜在家。”杜先生说:“你们把他叫来,我在书房等他。”更夫答应着,一个去叫进喜,另一个领着先生回到书房。
没过多久,进喜来了。杜先生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让他进去禀告主母。进喜急忙跑进去,向郑氏禀明了此事。郑氏刚从各处检查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六神无主,赶紧让人去问先生,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杜先生说:“这事瞒不住,必须报官。你们赶紧去找地方官。”进喜立刻派人把地方官找来了。地方官到后园花厅看了看,也没敢乱动,说:“这得马上报官,耽搁不得。管家你跟我一起去。”进喜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杜先生有见识,知道地方官这是在勒索,只好让进喜从家里拿出二两银子给了地方官,他才独自去报官了。
第二天,地方官回来了,说:“一会儿太爷就来,你们赶紧准备好。”没过多久,金县令就到了。进喜陪着他来到后园。金县令先问了大概的情况,然后开始验尸,记下了死者的姓名,让人把人头摘下来。又走进屋内,看到男女两具尸体下身赤裸,就知道是私情之事。接着,他又在床榻上发现了一张字条,金县令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就塞进了袖子里。随后在床下搜出一件血衣,里面裹着鞋袜,金县令问进喜:“你认不认得,这衣服和鞋袜是谁的?”进喜瞧了瞧,回答道:“这是进宝的。”金县令心里暗喜,想道:“这么看来,这案子的关键就在进宝身上。我得想个办法,如此这般,才能了结这案子。”于是,他吩咐先把男女尸体盛殓起来,然后把进喜带回衙门,立刻升堂。金县令既没问进喜,也没问秦昌,而是直接吩咐:“把进宝带上来。”两旁的衙役齐声答应,去提进宝。
此时,进宝正在监狱里服侍员外秦昌,突然听到衙役来说:“太爷现在在堂上,叫你上堂,有话要问你。”进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小兔子,赶忙跟着衙役上了大堂。只见金县令坐在上面,和颜悦色地问道:“进宝,你家员外的案子,本县现在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你既然是他家的主管,就需要亲笔写一张诉呈上来。本县看了,才能从中想办法,帮你家员外脱罪。”进宝听了,心里老大不愿意,他原本还打算把秦昌谋害死呢。现在听县官这么说,还以为是收了贿赂,没办法,只好说道:“既然太爷开恩,小人下去写诉呈就是了。”金县令说:“马上就要递上来,本县等着呢。”回头吩咐书吏:“你跟他一起去,给他立个稿子,让他亲笔抄写,赶紧拿回来。”书吏领命下堂。不一会儿,进宝就拿着诉呈,当堂递了上去。金县令问道:“这是你自己写的吗?”进宝回答:“是,是先生帮我打的底稿,我抄写的。”金县令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和那张字条上的笔迹相同,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好你个奴才!你和碧蟾通奸,设计把彩凤杀死,还想陷害你家员外,还不老实招来!”进宝一听这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敲了一下,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说:“这……这……这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