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儿害人呢?”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这时,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位年轻的书生。他步伐轻快,身姿挺拔,带着一股儒雅之气。书生来到众人面前,微微拱手,语气平和地说道:“列位请了。不知这位兄弟犯了什么过错,让你们都想要教训他?还望看在我薄面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说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众人见是个文质彬彬的相公,也连忙回礼,其中一人说道:“这小子实在气人,不但抢了我们的酒菜吃,还把我们的家伙什都给毁坏了,实在是可恶至极。既然相公为他求情,那我们就认倒霉算了。” 说完,大家便各自散去。
年少的书生见众人走了,再看向艾虎,只见他用袖子遮着脸,依旧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书生走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袖子。艾虎此刻羞得满脸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噗哧” 一声,竟大笑起来。书生见状,说道:“别笑了,到底怎么回事?有话起来说。” 艾虎无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前恭敬地作了一揖,说道:“惭愧,惭愧,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于是,他把自己抢酒吃鱼,以及毁坏器具的事情,毫无保留地一股脑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书生听了,在心里暗自思忖:“听他这番话,倒是个率真豪爽的人。” 又仔细打量了艾虎的相貌,只见他满脸英气,气质不凡,就像一颗未经雕琢却光芒初绽的璞玉,不由得心生倾慕。书生开口问道:“请问尊兄贵姓?” 艾虎回答道:“小弟姓艾名虎。不知尊兄贵姓?” 书生说道:“小弟施俊。” 艾虎说道:“原来是施相公。我这副狼狈的样子,还请不要见笑。” 施俊连忙说道:“岂敢岂敢。‘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怎么会笑话你呢。” 艾虎听了 “皆兄弟也”,把 “皆” 字听成了 “结” 字,回答道:“我不过是个粗人,怎敢与斯文的贵客结为兄弟。既然你不嫌弃,那我就拜你为兄长。” 施俊听了十分高兴,知道他是误解了意思,但觉得他为人耿直,值得结交,便问道:“尊兄今年贵庚?” 艾虎说:“小弟今年十六岁了。哥哥,你今年多大?” 施俊回答:“比你大一岁,今年十七岁。” 艾虎说道:“我就说你是兄长,果然没错。如此,哥哥请上,受小弟一拜。” 说完,“扑通” 一声趴在地上就磕头。施俊连忙还礼,二人彼此搀扶起来。
小侠艾虎提起包裹,施俊热情地一伸手,拉住艾虎,朝树林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小童牵着两匹马在那里张望。施俊走到小童跟前,唤道:“锦笺过来,见过你二爷。” 小童锦笺之前见二人交谈,后来又看到二人相互磕头,心里早就充满了疑惑。如今听到相公这么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上前跪倒,说道:“小人锦笺给二爷叩头。” 艾虎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磕头,也没被人称呼过二爷,如今见锦笺如此,简直欣喜若狂,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忙说道:“起来,起来!” 说着,回身在兜肚里掏出两个银锞子,递给锦笺说:“拿去买果子吃。” 锦笺却不敢接,眼睛瞅着施俊。施俊说道:“二爷既然赏你,你就收下吧。” 锦笺接过,又连忙磕头谢赏。艾虎心里暗自琢磨:“为什么他又磕头?哦,明白了,想必是觉得不够,还想再跟我要点。” 想着,又要往兜肚里掏。(艾虎当初也是书童,只因在霸王庄上没经历过这些排场礼节,所以不懂,这并非前后文矛盾。)施俊见状说道:“二弟赏他一锭就够了,何必赏这么多呢?请问二弟,你打算去哪儿?” 这一句话,才把艾虎的注意力岔开,他回答道:“小弟要去卧虎沟,寻找我的师父和义父。请问兄长要去哪儿呢?” 施俊说:“愚兄要去湘阴县金伯父那里,一来请他指点文章,二来在那里专心用功读书。你我二人不能畅快地相聚畅谈,这可如何是好?” 艾虎说:“既然彼此都有事,不如各奔前程,日后总会有相见的时候。兄长请上马,让小弟送你一程。” 施俊道:“贤弟不必远送。我骑马,你步行,你怎么能赶得上呢?不如就此拜别吧。” 说完,二人又彼此对拜。锦笺拉过马来,施俊谦让了好一会儿,才扳鞍上马。锦笺因为艾虎步行,自己不肯骑马,拉着马步行。艾虎不答应,一定要他骑上马跟在施俊后面。艾虎目送施俊主仆远去,这才扛起包裹,迈开大步,朝着大路走去。
且说施俊的父亲名叫施乔,字必昌,曾经做过一任知县,后来因为患眼疾失明,便告假还乡。他生平有两个结义的好友,第一个是兵部尚书金辉,因为参奏襄阳王而遭贬,赋闲在家;第二个是新调任长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