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爷挣脱开追出去,徐三爷摔倒得快,爬起来也快,“呱咭、呱咭”地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韩二爷紧紧跟着邓车,翻墙越脊,寸步不离,可突然邓车不见了。韩二爷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正纳闷呢,突然听到有人喊:“邓大哥!邓大哥!榆树后头藏不住,你藏到松树后头去吧。”韩二爷顺着声音望去,果然有一棵榆树和一棵松树,心里暗自琢磨:“这是谁呀?明明是在告诉我贼在榆树后面,我还愣着干嘛?”想着,便朝榆树奔去。果然,邓车从榆树后跑了出来,继续往前跑。韩二爷急忙加快脚步追赶,和邓车只差两步远,却怎么也追不上。
这时,又听见有人喊:“邓大哥!邓大哥!你跑归跑,小心暗器呀!”这是沈仲元在提醒韩彰防备邓车的铁弹,没想到反倒提醒了韩彰。韩彰心想:“对呀!我离他不远了,干嘛不用暗器打他呢?这个朋友真是旁观者清啊。”于是,他左手一撑,上好弩箭,头一低,手往前一点,只听“噌”的一声,弩箭射出,那边“拍”的一声,接着传来“哎哟”一声惨叫。韩二爷知道贼人受伤了,更不肯放过。邓车肩头中了弩箭,只觉得背后发麻,突然一阵恶心,暗叫:“不好!这箭肯定有毒。”又跑了一两里路,只觉得心慌意乱,头晕眼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韩二爷知道是药性发作,贼人昏过去了,便放慢了脚步。
只听背后“呱咭、呱咭”一阵乱响,有人喊道:“二哥!二哥!你在前面吗?”韩二爷听出是徐三爷的声音,连忙回答:“三弟!我在这儿呢。”说话间,徐庆已经跑了过来,说:“怪不得有人告诉我,说二哥往东北追下去了,还真没错。贼人在哪儿呢?”韩二爷说:“已经中了我的暗器,倒在地上了。不过不知道暗中帮忙的是谁,刚才我也多亏了他。”两人来到邓车跟前,只见他四肢摊开,躺在地上。徐爷说:“二哥,你把他扶起来,我背着他。”韩彰照做,扶起邓车,徐庆把他背在背上,往衙门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有灯光闪烁,原来是差役们前来接应。大家一起上前,帮忙把邓车抬回了衙门。
此时,公孙策和卢方、蒋平都在大堂上焦急地等着,见韩彰回来,忙问详细经过,大家都很高兴。不一会儿,邓车被抬了进来。韩二爷取出一丸解药,一半用水化开,给邓车灌了下去,又立刻拔出箭,把另一半敷在伤口上。公孙先生吩咐差役拿来手镯和脚镣,给邓车上好,等他慢慢苏醒。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邓车嘴里嘟囔着:“姓沈的!你哪是来帮我,分明是来害我。好啊!气死我了!”“嗳呀”一声,睁开眼睛往上一看,上面坐着四五个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他想动弹一下,却觉得浑身无力。低头一看,手腕上戴着手镯,脚腕上套着脚镣。他心里明白:“记得中了暗器,后来一阵迷糊,肯定是被他们抓住了。”想到这儿,只觉得五脏六腑往上翻涌,喉咙里一阵难受,“哇”的一声,吐出许多绿水和涎痰。虽然胸口还在乱跳,但头脑却清醒了许多。他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突然,邓车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邓朋友,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咱们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可不能有那些儿女情长的扭捏劲儿,到了什么地步就说什么话。你要是有胆量,就把这杯暖酒喝了!要是心里犯嘀咕、害怕,我也不勉强你。”邓车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人蹲在身旁,手里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黄酒,便问道:“你是谁?”那人回答:“我是蒋平,特意来敬你一杯,你敢喝吗?”邓车大笑道:“原来是翻江鼠。你这话可太瞧不起人了!既然被你们抓住,我连刀斧都不怕,还怕这杯酒?就算是砒霜毒药,我也照喝不误,有什么可怕的!”蒋平称赞道:“真是条好汉!够爽快。”说完,把酒杯送到邓车嘴边。邓车张开嘴,一饮而尽。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过来,说道:“邓朋友,虽说咱们之间有点过节,但在道义上还是相通的,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不如请过来一起坐坐,好好聊聊。”邓车仰头望去,发现这人正是之前在灯下看案卷的“假按院”,心里暗自思忖:“原来他不是颜按院?这么看来,我是掉进他们的圈套了。”便问道:“你是谁?”那人回答:“在下公孙策。”接着又指着卢方说:“这位是钻天鼠卢方大哥,这是彻地鼠韩彰韩二哥,那边是穿山鼠徐庆徐三哥。还有御猫展大哥在后面保护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了,一会儿就到。”邓车听了,说道:“这些朋友我都听说过,久仰大名!既然承蒙各位厚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蒋爷在旁边伸手把他搀扶起来,“唏哗啷”地走到桌边,邓车也不客气,刚要坐下,只见展爷从外面进来,一拱手,说道:“邓朋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