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许久未归的哥哥送给她一包花种,才算是终于解决了父亲的难题。
那片绣线菊,是方穗和她的哥哥亲手种下的。
方穗的声音轻柔,在黑夜中就像是一篇令人昏昏欲睡的童话故事,带着笑意,浅缓地讲述着。
“但是在我生日那天一切都变了。”
如果哈德里安预测到了方穗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我只是去上楼换了一身礼服的功夫,他们就都不见了。”
她小声补充道:“父亲,母亲,哥哥……”
“全都不见了,地上到处都是血,所过之处没有一个人幸免。”
“等我提着裙摆走出门,我看到了母亲和父亲的尸体。”
积压在胸口经年累月的沉痛,在方穗开口的那一刻,像是秋季被风干发黄的树叶,簌簌抖落。
方穗之所以告诉他,只是不希望两人之间因为这件事而产生间隙。
临时标记虽然不会持续过长的时间,但是在这过程中两人的精神通道互通,产生任何负面作用都会让他们两个人的脑域受到损伤。
况且这件事过去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再提起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悲伤。
有种被情感被模糊了的感觉。
等哈德里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方穗的手拢在手心里,肩抵着肩,侧头吻上了她的唇角。
哨兵对向导的亲近是本能,可他对于方穗,是从青涩时期就种下的一颗种子,在鸦默雀静中疯长出的枝桠。
他想象不出这究竟是否称之为“爱”。
但若是将爱类比,他将方穗已经诗化成了一株坚韧的绣线菊。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以至于让方穗忍不住抬手想要抵着他的下巴推开——
却在触及到濡湿时猛然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