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啃泥一样趴在茅房门口,那姿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马庭梁嘿嘿一笑,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手一翻,亮出匕首。
高粱米抬眼一瞅见是马庭梁,哎呀我的妈,当时吓得小心肝儿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扯着破锣嗓子朝房里可劲儿地大喊。
“阿张!阿张!”
没等高粱米还把第三声喊出口,马庭梁那把凉飕飕的匕首已经架在他脖梗子上了。
高粱米这时候吓得那真是三魂丢了两魂半,七魄飞了六魄多,满脸惊恐得都扭曲变形,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嘴里跟连珠炮似的求饶。
“马哥!马爹呀!我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错得离谱,错得没边儿了!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不开眼的一回!饶我这狗怂的一回成不成。我给你磕头了,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马庭梁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抬手就甩了高粱米一个大嘴巴子,道。
“闭嘴!瘪犊子玩意儿,再瞎咧咧,老子一刀抹了你脖子!”
高粱米这倒霉催的,裤子都没来得及完全提上去,半截屁股还露在外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这会儿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不敢再吭哧。
马庭梁皱着眉头,扭头瞅了瞅房间的方向,屋里头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估摸着阿张那家伙现在正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多年以后,阿张早已没有在道上混了,旁人才从他口中知道,那晚上,其实他没睡深,在高粱米叫第一声的时候,他就醒了。
但是他从窗户缝看到外面的人是马庭梁后,阿张手握防身的短刀,钻回被窝继续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