溽热的夏日,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把村子罩得严严实实,村口那棵大槐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不知疲倦的鼓手在拼命擂鼓,搅得人心愈发烦闷。胡秋水蹲在树下,眉头微皱,眼睛盯着不远处在泥地里撒欢的孩子们。这些小家伙,整日不是跟着爹娘在田间忙活,就是漫山遍野地疯跑,压根没机会正儿八经接触知识,只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懵懵懂懂地长大。胡秋水心里却装着另一番景象,现代那些基础科学知识,像神奇的魔法,要是能在这古老的村子里施展一番,说不定能点亮孩子们的眼眸,给村子带来不一样的生机。不过,想办讲学,非得过了老学究严秀才这道 “关卡” 不可。严秀才在村里那可是德高望重的学问人,成天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规规矩矩地罩在身上,鼻梁上架着副圆框眼镜,走路四平八稳,背着手,脑袋还微微晃悠,活脱脱从古籍里走出来的老学究模样,透着股让人敬畏又有点打怵的清高。
胡秋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迈进严秀才家的院子。先是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腰弯得极低,才小心翼翼开口:“严秀才,晚辈瞧着村里孩子们没个正儿八经学习的地儿,心里着急得很呐,就琢磨着,能不能把我知晓的一些新奇知识,给孩子们说道说道,也算给他们开开窍。” 严秀才本来正坐在摇椅上看书,闻声抬起头,透过镜片把胡秋水上下打量一番,挑起眉毛,眼神里满是狐疑:“你能有啥新奇知识?别是些歪门邪道,来误人子弟。”
胡秋水赔着笑,眼睛亮晶晶的,开始绘声绘色讲起现代算数的奇妙,什么加减乘除能算出世间万物数量,又说起天文知识,星辰大海里藏着的无尽奥秘。严秀才听着,时而皱眉,时而微微点头,心里虽半信半疑,可想着这胡秋水平日里机灵聪慧,做事也稳妥,犹豫再三,终是挥挥手:“罢了罢了,看你一片热忱,就腾出我家那间闲置屋子做临时学堂吧。不过,老夫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教些没用的东西,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胡秋水一听,喜出望外,忙不迭道谢。开课那天,天还没透亮,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孩子们就像一群被花蜜吸引的小蜜蜂,叽叽喳喳、满心好奇地朝着临时学堂涌来。小小的屋子瞬间被孩子们塞得满满当当,一颗颗小脑袋挨挨挤挤,一双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未知知识的渴望。胡秋水站在屋子正中央,手里攥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大伙瞧好了啊,加减法其实一点都不难,就跟咱们平常数果子、数小鸡似的。” 说着,他蹲下身子,用树枝在地上划出几个歪歪扭扭却清晰的图形,有圆溜溜的小石子、直直的小木棍,分别代表不同数字。“比如说,这儿画了 3 颗小石子,我再添上 2 颗,大伙数数,一共是几颗呀?” 孩子们立马来了精神,瞪大眼睛,小手指头掰得飞快,不一会儿,小手就像小树林一样纷纷举得高高的,争着抢答。胡秋水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模样,笑着点头,又接连抛出几道稍难些的题目,孩子们的思维像是被点燃的小火苗,越烧越旺,屋子里热闹得如同煮开的热粥,咕噜咕噜直冒泡。讲完算数,天色渐暗,夜幕像一块黑色绸缎缓缓落下,星星开始在夜空中闪烁。胡秋水带着孩子们来到院子里,他伸出手指,指向浩瀚星空,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孩子们,看那儿,瞧见那几颗连起来像个勺子的星星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要是在夜里迷了路,只要顺着它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咯。” 孩子们仰着脖子,小嘴巴张得大大的,望着神秘深邃的星空,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就有新奇问题冒出来:“先生,星星上有人住吗?”“为啥星星老是一闪一闪的,它们不会掉下来呀?” 胡秋水一一耐心解答,小院里回荡着欢声笑语,暖烘烘的。可这热乎劲儿没维持几天,麻烦就跟脚找上门了。有些家长觉得自家孩子成天听这些 “奇技淫巧”,把干农活的正事都耽误了,气呼呼地跑到学堂来抗议。张大爷脸黑得像锅底,大步流星走进学堂,一把扯住自家孩子的胳膊就往外拽,嘴里还嘟囔着:“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啥,家里的地还种不种了!马上要秋收了,少个人手咋行。” 其他家长也跟着七嘴八舌附和,一时间,教学陷入了僵局。胡秋水站在学堂门口,望着家长们气愤的背影,满心无奈,眉头拧成了麻花。
就在胡秋水愁得头发都快薅秃的时候,转机竟意外出现了。严秀才听闻学堂被家长抵制,心里暗喜,觉得自己当初答应得太草率,正琢磨着怎么名正言顺关停这学堂。他决定亲自下场,考考胡秋水,要是能把这小子难住,那这新奇学问就是不靠谱,趁早关门大吉。于是,严秀才大张旗鼓,在村子广场上摆开架势,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