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新拟的药方,是全村抵御疫病的最后希望,而所需的关键草药,大多隐匿在那神秘莫测、险象环生的深山之中。胡秋水紧握着那张写满草药名称的清单,目光如炬,透着不容动摇的坚毅。他转身看向二蛋和小川子,语气沉稳又果决:“这药,是救大伙命的关键,新草药都在深山里,再险咱也得去。” 二蛋豪迈地把柴刀往腰间一别,用力拍了拍胸脯,扯着嗓子喊道:“秋水哥,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在前面开路,啥妖魔鬼怪都别想拦住咱!” 小川子也鼓足勇气,用力点了点头,可那还略带稚气的小脸上,紧张与不安仍旧悄然浮现。
刚一进山,这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便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山路崎岖难行,好似一条狰狞的巨蟒,布满了坑洼,大小不一的石块横七竖八,粗壮的树根如青筋暴突,肆意盘踞。小川子的心思全被这阴森的山林景象勾了去,脚下一个疏忽,被一根突兀的树根猛地绊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朝前扑了出去。“哎呦!” 小川子疼得惨叫出声,膝盖狠狠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皮瞬间破了,鲜血汩汩往外渗。胡秋水一个箭步冲上前,蹲下身子,满脸心疼地查看伤口,嘴里还念叨着:“咋这么不小心呐,得多疼啊!” 说着,赶忙从包袱里翻出布条,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起来。二蛋也回身关切道:“小川子,还能走不?要不哥背你会儿?” 小川子咬着牙,逞强道:“我没事,能走,咱们别耽搁了。” 二蛋点点头,挥起柴刀,继续在前面奋力砍断横生的荆棘,为众人辟出一条路来。
行至一处山谷,四周静谧得让人心里发毛,唯有他们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在山谷间回荡,好似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窥视着。谁能想到,那无赖胡斐竟提前摸黑在此设下了阴毒的陷阱。二蛋正全神贯注地探路,突然,“咔嚓” 一声脆响,一个隐藏在落叶下的捕兽夹猛地咬合,精准地夹住了他的脚。“啊!疼死我了!” 二蛋疼得脸都扭曲了,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双手抱着腿在地上打滚。胡秋水心急如焚,赶忙奔过去,蹲下查看,一边查看一边安抚:“二蛋,忍着点,我瞅瞅。” 确认只是皮外伤后,他迅速从背篓里掏出工具,费了好大劲才把捕兽夹撬开。小川子气得小脸涨得通红,跺着脚骂道:“胡斐太坏了,太缺德了!等回去,非找他算账不可!” 胡秋水一边帮二蛋揉着受伤的脚,一边劝道:“咱先别管他,采药治好病人要紧,不能误了大事。”
越往深山挺进,四周的环境愈发险恶,可珍贵稀有的草药,就藏在这重重危险之后。胡秋水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全神贯注地凭借脑海里的知识与记忆,在茂密的草丛、狭窄的石缝里仔细辨认。每发现一株疑似的草药,他都会缓缓蹲下身子,凑近了,眼睛几乎贴到草药上,手指轻轻触碰叶片与茎秆,口中还念念有词:“这叶子的脉络,还有这气味,应该就是了……”
正专注时,突然,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穿梭。眨眼间,一条色彩斑斓的蛇 “嗖” 地钻了出来,吐着信子,发出阴森的嘶嘶声,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小川子吓得脸色煞白,“哇” 地一声惊呼,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瞬间躲到胡秋水身后,小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胡秋水倒是沉着冷静,迅速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横在身前,低声却有力地叮嘱:“别怕,别乱动,有我在呢。” 他微微晃动树枝,与蛇对峙着,眼睛死死盯着蛇的一举一动,那眼神仿佛能洞察它的意图。僵持片刻后,蛇似乎察觉到眼前这人不好惹,缓缓扭动身子,不甘地钻进草丛溜走了。小川子这才长舒一口气,带着哭腔说:“哥哥,太吓人了。” 胡秋水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了,别怕,蛇已经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几株关键草药,胡秋水正满心欢喜地伸手采摘,老天爷却骤然翻脸。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好似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被猛地扯过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树叶上、石头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眨眼间,几人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山路也变得更加湿滑难行,每走一步都好似要滑倒。“快,去那边山洞躲躲!” 胡秋水大喊一声,三人朝着不远处的山洞狂奔而去。刚冲进山洞,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好似山崩地裂一般。几块巨大的滚落石块呼啸着砸向洞口,带起一阵猛烈的风声。二蛋眼疾手快,猛地把胡秋水和小川子往旁边用力一拉,大喊:“小心!” 石块擦着他们的身子飞过,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呛得众人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