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钱富仁那一场闹剧收场后,济世药堂又恢复了往昔有条不紊的忙碌。清晨的微光,宛如轻柔的纱幔,缓缓铺展在药堂的每一处角落。木质的药柜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一格格抽屉上,药名标签清晰可见,各类草药的芬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胡秋水如往常一样,早早坐在坐诊台前。他身着一袭淡蓝色棉布长袍,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简约的云纹,头戴黑色方巾,显得儒雅又沉稳。面前的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几本被翻得边角磨损的医书随意摊开,旁边的竹篮里整齐插着几支银针。此刻,他正专注地为一位面色憔悴的老妇人搭脉,微微眯起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细微变化,试图从这微妙的波动中探寻病症的根源。
就在胡秋水沉浸于诊断时,药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好似一阵狂风骤起。紧接着,一群身着皂色公服的衙役如潮水般汹涌地冲进药堂。他们头戴黑色乌纱帽,帽上的缨穗随着他们的动作剧烈地晃动,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脚蹬厚实的黑色布靴,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手中紧握着水火棍,棍身泛着冰冷的光泽,令人心生畏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打破了药堂的宁静。原本忙碌的伙计们,手中的药包“啪嗒”一声掉落地面;正在候诊的病人们,脸上瞬间布满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胡秋水心中猛地一紧,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与警惕,望向这群不速之客。
只见为首的衙役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小山,足有常人两个肩膀那般宽阔。满脸横肉堆积,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煞之气,仿佛能将人看穿。他大喝一声:“都给老子停下!”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在药堂内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胡秋水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拱手作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各位官爷,不知这是所为何事?”那衙役头目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胡秋水一番,眼神中满是不屑,冷哼一声道:“你就是这济世药堂的当家胡秋水?”胡秋水赶忙点头,恭敬地说道:“正是在下。”衙役头目这才微微扬起下巴,说道:“知府大人与知县大人听闻你这济世药堂名声在外,口碑好得很呐,今儿个就下来巡视巡视工作,顺便讲讲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把场子给老子收拾利落,别出什么乱子,不然唯你们是问”
胡秋水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知府大人与知县大人要来。他心中虽稍稍安定了些,但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深知,在这明朝官场,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大祸。于是,他赶忙转身,对着药堂内的伙计们大声吩咐道:“都别愣着了,赶紧把药堂打扫干净,把桌椅摆放整齐,再烧些热水,准备好茶水,迎接知府大人与知县大人!”伙计们如梦初醒,立刻四散开来,各自忙碌起来。有的拿着扫帚,迅速清扫着地面的灰尘,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有的则忙着整理药架上的草药,将摆放不整齐的药包重新归位,动作迅速而利落;还有的匆匆跑去后厨烧水,脚步匆忙,带起一阵风。隔壁的刘掌柜和王掌柜听闻此事也赶紧命伙计赶过来一起帮忙。
且说这知府大人,姓王名昌荣,刚刚调任至此地,正是意气风发、欲大展宏图之时。此次上任途中,听闻了济世药堂的美名,加之本地知县在旁极力赞誉,心中不禁起了几分好奇与重视。想着若是能来此巡视一番,既能展现自己对民生的关切,又能看看这药堂是否真有传闻中那般神奇,说不定还能为自己博得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而那知县大人,姓张名德海,在本地任职多年,深谙官场之道。之前瑞和堂与济世药堂对簿公堂一事,让他对胡秋水的为人和济世药堂的行事风格有了深刻的了解。他深知胡秋水医术精湛,且心怀济世救人的仁心,济世药堂更是时常开展巡诊科普活动,在百姓中口碑极佳。此次听闻知府大人对济世药堂感兴趣,便赶忙鞍前马后地安排,一心想着能借此机会在知府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同时也真心希望济世药堂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不多时,远处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锣声,“当当当”,声音由远及近,在街道上回荡。百姓们听到这熟悉的锣声,脸上瞬间浮现出畏惧之色。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人们如同受惊的鸟兽,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那些正在街边摆摊的小贩,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摊位,动作慌乱而急促,生怕动作慢了会冲撞了官府的威严。有个卖菜的老汉,紧张得菜篮子都打翻了,青菜萝卜滚了一地,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