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厚重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京城。济世药堂内,胡秋水刚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休息。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心中盘算着明日药堂的事务。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胡秋水和伙计们皆是一愣。小川子离门最近,他一个箭步上前,大声问道:“谁啊?”
“快开门,我们是衙役!”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小川子回头看向胡秋水,见他点头示意,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门刚一打开,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见门口站着几个身着衙役服饰的人,手中提着灯笼,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他们严肃的脸庞。
为首的衙役神情焦急,语气急促地说道:“胡掌柜,不好了!码头上两个帮派抢场地,打了起来,好多人受伤了。官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局面,可那些伤者急需救治,你们赶紧跟我们走一趟!”
胡秋水闻言,心中一紧。他深知码头帮派争斗的残酷,可此时容不得他多想,救人性命才是当务之急。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对二蛋和小川子说道:“快,收拾药箱和急救物品,咱们跟衙役大人走!”
二蛋和小川子也不含糊,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将各种草药、绷带、刀具等物品一一装进药箱,动作麻利而有序。胡秋水则在一旁检查着一些关键的药品是否带齐,确保万无一失。
很快,三人背着药箱,跟着衙役匆匆朝着码头赶去。一路上,寒风呼啸,吹得路边的树枝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突发的变故而叹息。月光洒在地上,朦朦胧胧,为他们的前行之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码头。码头一片狼藉,原本整齐堆放的货物被打翻在地,四处散落着。一些木箱被砸得粉碎,木板断裂的碎屑在地上随处可见。周围的船只也受到了波及,有的船身被撞出了窟窿,海水正不断地往里渗。
现场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海风的咸腥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受伤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有的伤口鲜血直流,染红了身下的地面;有的则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生死未卜。
衙役们手持火把,分散在四周,尽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他们的脸上也带着疲惫和担忧,看着这些伤者,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周围还聚集了一些围观的百姓,他们在远处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惊恐和好奇。
胡秋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环顾四周,迅速找到了一处相对空旷且较为平坦的地方,对二蛋和小川子说道:“就这儿了,咱们赶紧开始救治。”
三人迅速放下药箱,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胡秋水先来到一个伤势较重的大汉身边,只见他的腹部被利刃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肠子都露了出来,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大汉紧闭着双眼,牙关紧咬,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胡秋水蹲下身子,轻轻拨开大汉的衣服,仔细查看伤口。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二蛋,快拿止血草药和针线来。”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没有一丝慌乱。
二蛋急忙从药箱中取出所需的物品,递给胡秋水。胡秋水接过草药,熟练地将其碾碎,敷在大汉的伤口上。草药刚一接触伤口,大汉便疼得浑身一颤,发出一声闷哼。“忍着点,很快就好。”胡秋水轻声安慰道。
接着,胡秋水拿起针线,开始为大汉缝合伤口。他的双手十分稳,每一针都缝得恰到好处。月光下,他额头上的汗珠闪烁着光芒,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一旁的小川子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心中既害怕又敬佩。
在胡秋水专心救治大汉的同时,二蛋也没闲着。他来到一个手臂受伤的年轻人身边,年轻人的手臂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骨头都隐约可见。二蛋先是用清水仔细地清洗伤口,将里面的污垢和碎肉清理出来。每一下清洗,年轻人都疼得呲牙咧嘴,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二蛋一边清洗,一边安慰道。清洗完伤口后,二蛋又敷上了止血草药,并用绷带将伤口紧紧包扎起来。“好了,你先休息一下。”二蛋对年轻人说道。年轻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码头上,寒风依旧凛冽,吹得火把的火苗呼呼作响。受伤的人们痛苦的呻吟声、胡秋水等人的安慰声以及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