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水望着眼前那堆好不容易采集回来的草药,眉头紧锁。这疫病来势汹汹,所需的草药量极大,眼下这些,实在是稀缺得很,必须精打细算才能撑下去。他蹲在院子里,把草药按照品类一株株、一把把仔细分开,嘴里还念念有词:“金银花得多放些,它清热解毒的效力强;连翘也不能少,对驱散风热有大用处……”
分好类后,新的难题又冒了出来 —— 没有合适的锅具用来熬药。二蛋见胡秋水犯愁,一拍胸脯说:“秋水哥,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各家各户借锅!” 说罢,撒腿就往村子里跑。二蛋从村头跑到村尾,挨家挨户敲门,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叔,婶儿,咱村里闹疫病了,秋水哥正想法子熬药救大家呢,您家那口闲置的锅,能不能借咱使使?用完就还,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可村民们一听是要借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有的说:“疫病这么厉害,万一通过锅具传染过来咋办?咱可不敢借。” 还有的直接闭门不见,把二蛋晾在门口。
二蛋灰头土脸地回到院子,丧气地说:“秋水哥,没借着,大伙都怕被传染。” 小川子在一旁挠挠头,眼睛突然一亮:“哥哥,咱们用大瓦罐试试。以前我看奶奶用瓦罐熬过汤,说不定也行。” 胡秋水眼睛一亮,觉得这法子没准能成。众人七手八脚,在院子里搭起一个简易灶,把大瓦罐架上去,准备开始熬药。
就在这时,村里几个长辈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为首的刘大爷面色不善地质问:“你个毛头小子,从没正经跟着老师傅学过医,就敢瞎鼓捣这些草汤,这要是喝坏了人咋整?咱村里人的命可不能这么儿戏!” 胡秋水赶忙站起身,恭敬地说道:“刘大爷,您先别生气。这些草药可都是好东西,像金银花,味甘性寒,能疏散风热、清热解毒;连翘呢,苦微寒,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之效,在中医温病条例里,它们都是应对这类温热疫病的常用药材。我虽然没正式拜师,但平日里看书钻研,也懂不少,这次肯定是谨慎行事,就盼着能救大伙。” 小樱桃也在一旁帮腔:“刘大爷,您是知道秋水的,他向来聪明好学,为了咱村子这次的难关,日夜都操心着呢,不会乱来的。” 几位长辈听了,脸色稍有缓和,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夜晚,如水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本该是静谧祥和的氛围,却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给搅破了。胡斐白天见胡秋水还真把熬药的事儿折腾起来了,心里别提多不痛快,暗忖:“哼,我非得让你这药熬不成!” 他瞅准众人劳累一天,都沉沉睡去的时机,偷偷溜进院子。看着灶台上那冒着热气的瓦罐,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恶狠狠地往瓦罐里一撒,还嘟囔着:“我看你这药还咋救人!” 随后,便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溜走了。第二天清晨,胡秋水满心期待地来到院子,揭开瓦罐盖子一看,顿时气得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这!谁干的好事!” 原本该是浓郁清亮的药汤,此刻浑浊不堪,底下还沉着一层沙子。二蛋也跑过来,一看这场景,怒不可遏,转身就去拿棍子:“肯定是胡斐那混蛋,我要去找他拼命!” 胡秋水赶忙拉住二蛋:“别冲动,找到他又能怎样,他肯定死不承认,眼下咱们没时间耽搁,重新熬才是正事。” 二蛋咬咬牙,狠狠把棍子一扔:“行,先放过他这一回!”
小樱桃听闻药汤报废的消息,匆匆赶来。她看着胡秋水疲惫又懊恼的模样,心疼极了,轻声说:“秋水,你别着急,我再去帮忙收集新的草药。” 说罢,转身就往山林里走去。没多会儿,小樱桃又折返回来,手里不仅拿着几株新采的草药,还拎着一个布袋:“大家忙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我带了些自家的粮食,先垫垫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众人心里暖烘烘的,又燃起斗志,重新投入到熬药的忙碌中。
经过一番不懈努力,新的药汤终于在瓦罐里翻滚起来,浓郁的草药香弥漫了整个院子。胡秋水眼睛盯着瓦罐,一刻也不敢挪开,手里拿着竹筒,小心翼翼地把药汤一勺一勺装进竹筒里,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这药汤就是全村的希望。装满后,他站起身,长舒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准备给病人送去。
胡秋水带着装满药汤的竹筒来到患病村民家中,本以为看到救命药,大家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屋子里的气氛却格外凝重。村民们围坐在一起,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汤,面露犹豫之色。一位大妈率先开口,担忧地说:“秋水啊,这黑乎乎的东西,闻着还这么苦,能喝吗?咱可不敢随便往肚子里灌。”
胡秋水赶忙上前,把竹筒轻轻放在桌上,耐心解释道:“大妈,您别担心。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