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拿下北疆平原,还得从长计议。
为了稳妥,罗棣先是派出了几名斥候,打探平原军情。
值得庆幸的是,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许多——
平原说到底还是大齐自古以来的统治地区,原住民骨子里胸膛中流的都是大齐汉人的血液,自发拿起锄头斧子奋力反抗,自发组织起队伍和匈奴人打游击,誓与匈奴人不共戴天。
听闻消息,罗棣当机立断,带着一批人马赶去。
三日后。
城镇中,原本林立的建筑被战火烧的只剩下残骸。
匈奴人穿着格格不入的粗糙服饰,在大街上横行霸道。
镇子旁的小树林里,一名穿着棕色布衣的年轻人埋伏在灌木之中,白净的脸上抹着泥巴,头发上还插了些树枝做掩护。
他身后,还有一百出头的百姓效仿他的打扮,躲藏其中。
“李秀贵,再这样下去,咱们也坚持不了多久,要不还是逃吧?”
棕衣男子身后,一名较为年轻的士兵哭丧着脸,打起了退堂鼓。
“匈奴人已经盯上我们了,他们一个个吃得饱穿的暖,长得也人高马大,我们却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不行!”
李秀贵蹙眉,回头责备地瞪着他。
“现在中原就只有我们幸存,要是连我们也撤了,这片土地将彻底沦为匈奴人所有。”
“国难当头,咱们这些从小生活在中原的子民怎么能把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今天,就算我李秀贵死在这儿,也绝不会让那群蛮子逍遥法外!”
话说到此处,他的眼里尽是忠诚与狠意。
生是大齐的人,死是大齐的鬼。
就算是将血流尽,他李秀贵也不可能屈服!
“……好!”
身后的年轻人看着李秀贵斗志昂扬的模样,一时间愧疚难当,涨红了脸。
“对不起啊李秀贵,刚刚是我糊涂了,待会儿匈奴人巡逻过来的时候,我保证冲在第一个!”
“别说这些,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
李秀贵笑着摇摇头,眼中却已经含泪水。
这段时间,他们从未吃过一顿饱饭,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
如果再等不到支援,孰胜孰负,他心里又何尝没有预感……
正在几人低声说话间,一列匈奴队伍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杀气腾腾,为首者更是凶神恶煞:“都给我睁大眼睛仔细找!尤其是那个叫李秀贵的中原人,一天到晚搞事,烦都烦死了!”
而那为首者身后,跟着的竟然是足足上千大军。
这……
李秀贵愣住了,其他原住民亦是脸色惨白。
虽然早知道匈奴人恨他们入骨,却也没想到匈奴人能一下子派出上千人来索命。
看样子,今天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罢了,横竖都是一死!”
李秀贵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心一横,带头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城门口,罗棣带着浩浩荡荡的将士们进入平原。
隔着老远的距离,罗棣就听见了打杀声,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大手一挥,召集将士们迅速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田威也马不停蹄跟上。
他们在路上争分夺秒,生怕来晚了半步,就怕有更多人白白丧命。
“杀!”
“来啊,有本事就杀死我!”
“你们这群蛮子,把我们大齐土地还回来!”
百名大齐人拿着锄头和铁剑,身上都是鲜血,狼狈不堪,可背脊却挺得笔直,眼中的坚韧憎恨丝毫不减,就差把“豁出命来”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无论是体格还是装备,他们都比不上一路烧杀抢掠过来的匈奴人。
可即便如此,也从未有人愿意投降。
李秀贵打头阵,一路开路,承受的攻击亦是最多最猛。
他手上,是匈奴人嫌弃不好使、随手丢在路边的鱼叉。
“都死!都给我去死!”
“要不是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匈奴人鸠占鹊巢,好好的中原腹地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为我死去的大齐同胞们复仇!”
李秀贵杀红了眼,哪怕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纵身一跃,硬是跳出接近两米高的距离,将锋利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