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听闻剑鸣之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样一个词汇。
当剑鸣远去,再不可闻,众人恍然间再欲追寻,却见天空淡金色的光辉中,山还是那山,溪水还是那溪水。
两名舍家修士脑后圆光依旧。
陈仲则一席布衣,腰悬长剑,转去了候诊人群之中。
曾在陈仲脑后悄然聚集的圆光早已不知去向,而陈仲所到之处,山水金辉,也似被无形的大手抹去,重新变为客舟下层舱室原本的模样。
离了客舟,在码头上站定的舍纳兰,微微苦笑。
几十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为了躲避国内权势倾轧,遁入僧寺,苦痛而又茫然的懵懂少年。
陈仲却仍旧是当年那孤身镇魔王,既无畏怖又无烦恼的圆慧金净之觉者。
不给出足够且合理的理由,陈仲不会给他利用分毫。
“请留步。”
王承先拦住了舍纳兰。
他要问问这是什么法术,斗法中或许威能不彰,但若用于宣讲道法,吸引没什么见识的寻常百姓,效果可就太好了。
“此法名曰啊耨哒舍说悔过殊胜观。”
舍纳兰笑眯眯的,并不介意为王承先多讲一些。
这是他修行证得的四定神通之一,属于迦努中的一部,讲的是舍家传人若因无心而破戒,因有意而破戒,因有意却非恶心而破戒等诸般情形之后,是否应当悔过,应当如何悔过,各种不同的悔过方式又可以带来什么样的启发回馈的经文。
舍纳兰显然已经把这部经文私下翻译完毕,如“殊胜”这类本出于洪陆雅言的词汇,令王承先以及周围听闻的士人,都感到亲切,也很容易理解。
王承先本能地感觉到了某种不妥。
本属洪陆各家道统的词汇,被舍氏如此借去,固然是翻译与交流的必须,却似总有一些不安萦绕心头。
一时间想不明白。
王承先见周围竟然已经颇有些士人,对舍纳兰流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不愿舍纳兰继续在这里讲下去,便主动打断。
“呃……”
“持我舍家俱足戒之修者,可称为伊窟。”
舍纳兰善解人意。
然而,俱足戒?
俱足,又被借去了。
王承先摇摇头,将杂念甩去:“伊窟未战而言败,不怕桓公穆问罪?”
舍纳兰却没有将客舟内的解释再说一遍,反是笑道:“君王怒气如火,丁太守一人担之,何如老僧分取一些,也好承受?”
说着,舍纳兰朝王承先眨眨眼,合什一礼。
“檀德台上,老僧二人多有得罪,敬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