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
姚元起种种思绪,迅速收拢最终化为决定。
他的扁担中有陈仲所赐手段是不假,他也有信心凭此胜过宋康成。
但是,那扁担中的手段,是救出女儿的保证!
姚元起哪里舍得用在一个不相关的宋康成身上。
“原来如此,在下这些年心思全在复仇一事上,确实不及郑道友所谋之大,让道友见笑了。”
姚元起说罢,就见对面的宋康成恢复了温和表情。
他望着姚元起问:“如此,姚先生当是应允了与我共襄盛举?”
姚元起强行控制住表情,这宋康成竟是一刻都等不及,就要逼他表态?
而且,别看宋康成好似恢复了温和,但姚元起相信,一旦他有什么应对不好,那宋康成恐怕将会立即动手。
不同意。
不行。
假意同意?只怕宋康成有什么奇诡手段,能够在姚元起说出同意之后,立刻限制住他,不能反悔。
所以,也不行。
“道友今日所言着实令我吃惊,一时间却也难做决断,且更有一事未明,不知……”
姚元起闪念之间,决定先行拖延。
宋康成定定看了姚元起一息,似是在琢磨姚元起的真实用心:“请问。”
姚元起面上现出一丝尴尬:“呵呵,山中清苦,道友即便得有这许多教徒供养,总是不及山外繁华,这……”
宋康成看着姚元起那越来越尴尬,好似被揭穿了本性的表情,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姚先生不必试探于我,本道教人仁善、忍耐,那是这些凡俗生来便有罪恶,前生便有罪愆,获罪之人能得一丝宽宥,也当出自于我,故而福寿之报并非不可享,只是当下时机未至,姚先生可懂得了么?”
姚元起渐渐将尴尬收起,转而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那不知,时机如何方才能至?”
宋康成微笑不语。
两人对峙片刻,姚元起才当先开口:“如此,容我思虑一时,可否?”
宋康成没什么犹豫,当即点头,再次出声召唤了门下徒众,将姚元起带下,并特意吩咐,收拾出最上等的客舍,好生招待。
等姚元起走远。
宋康成又命令先前押解姚元起的修士,去将姚元起被架碓寨扣押的消息,送出山外,确保那位新上任的焦县县守,能够知悉。
焦县。
县衙中。
巫侃慌忙前来报信。
毛绽大惊:“姚兄入山前便说不会前去招揽架碓寨,那架碓寨怎生还将姚兄扣下了?”
巫侃一脸愁容:“回禀大守,那架碓寨之人说,扣下姚道长只因一事,那便是、便是……”
毛绽急催他说。
“说是大守的耕石车,惊扰了地气,引得‘救主’降生更迟,若要他们放了姚道长,除非大守毁去耕石车,并且、并且亲自去架碓寨中祭拜‘救主’赔罪!”
巫侃说到最后,低下头不敢去看毛绽。
毛绽气得发笑。
“真真是笑话!耕石车能惊扰什么地气,还有那什么‘救主’,又是什么东西!”
毛绽到焦县的时间本就不长,确定了这里的最根本问题在土地瘠薄之后,绝大部分精力就都用在了耕石车上,那完全不在焦县官府控制能力所及的横山诸寨,毛绽就没有做太多了解。
架碓寨的名字,他知道。
但架碓寨的救世道,则完全不为他所知。
然而巫侃见毛绽口不择言,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四下去看,便见一片布角转弯不见,看颜色式样,像是一个木匠带来的小徒弟的衣裳。
巫侃回忆片刻,脸色顿时更差。
毛绽这时也发觉了巫侃的面色异常。
“大守慎言啊!架碓寨乃是‘救世道’总坛所在,焦县内外,多有‘救主’虔信,刚刚那木匠所带徒弟便是,想必他已听到了大守言语,这可如何是好!”
毛绽越发感觉不对劲。
他也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少。
很快就琢磨过来了“救世道”、“救主”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自从前汉高祖敕封神只开始,有关神道之事便已逐渐被当今修士所关注,等到了孝武借助神道权柄再立冥土失败,神道法门中的零碎片段,更是难免扩散出去,不再仅仅被朝廷和几家势力最强的宗派把持在手。
随后,一些山野毛神就如雨后春笋,逐渐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