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伞的手指,透着无血色渗人的白。
“我来接你。”声音也是冷硬,低沉磁性一呼一吸像冰块一般的寒冷。
“非的是今天吗?唉,平白给主家添麻烦。”
黑天雨夜,引起误会是正常的,男人紧着吐出,“你误会了,我这里有份工作适合你。”紧蹙的眉形俊挺,“破妄街,裁衣人听过吗?”
入行之时他师傅好像提过一嘴,那时候他才二十年华,可如今鬓发霜白,早没这个心气了,“不了,谢谢您的看重。”
“啧”的一声响起,要不是缺不得人,他不会亲自现身,眼下只能多说几句,他必是要带人走的,“可以见到你妻子,可以延长寿命。”
“她走的那一天我们缘分就尽了。”
“难得,你倒是看的开。”他并不是惜字如金的人,正常交流起来,冷冰冰的感觉倒是消散一些,“那好,我不强求。”
老头想起,“等等。”顺着视线望去,单薄的身影照旧跪在雨中,小雨不急促,但黏黏的也打湿了头发,麻衣紧紧的贴在女孩的身上,“她行吗?”
孩子还年轻着呢,看不开。
这可不是病急乱投医的事情,他看好的是从事这类行当的老师傅,可不是随随便便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充数。
可时间不等人,他出来一趟不可空手而归。
“喂,你还想不想见他?”
不知者无畏,苏时雨抬头直勾勾看向撑着把大黑伞的男人,他的伞没有半分朝自己倾斜,反而因为站的近,雨水顺着伞盖都滴到她身上来。
顺着后脖子钻进衣服里去,苏时雨因为突然的寒凉抖了抖,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不像人!俊美端正,眼瞳蔓着黑,浑身冷飕飕,又加上仰视看着极高的身形,穿了一身唐装,上衣襟荡漾过膝盖。
这样的精怪长相和这穿着,不、不是人吧。
苏时雨的思维跳脱出框,又不觉得害怕了,像是逮到最后的一丝希望,不假思索的答应,“只要能让我外公回来,我做什么都行。”
“你倒是会讨价还价。”机灵的偷换概念,不过无所谓了,“不行,死人是不会复活的,只能见面。”
都这么说了,苏时雨更不怕他是个骗子,不见兔子不撒鹰,她有什么好怕的,“我要先见我外公。”
“行,先见,之后你要通过考核,变成我的雇员,帮我看店。”
“成交。”苏时雨痛快答应。此时,她已经站起身来,揉着自己已经酸痛到麻木的膝盖。
晃晃悠悠努力靠着自己站稳的单薄女人和站直身她才到人家肩膀头,腿长肩宽但身影好像要融进水雾里的高大男人站在一道。
“什么时候走?”她声音哭哑了,发声都很痛,十分狼狈。
眼前这人正眼都没看她,“下周六,大横江路,破妄街,4号铺子我等你。”
苏时雨只知道大横江路的幻境乐园,从来没听过什么?破?什么街的,但她还是很有眼色的回答道:“好,我叫苏时雨。”
“阑执。”
“喂,不见不散啊。”苏时雨并不是傻大胆,她只是没招了,头脑一晕,直到看着那人转身没走几步就融进黑暗里消失不见,才浑身打激灵。
真的不是人吧?真的要不见不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