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他一头的女人,哪怕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
手腕抄写得累了,从而泛起酸麻的玉荷抬起头,正好看见那一簇簇的粉白杏花,娇艳又明媚。
忽地想起一首诗: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1。
白简不明白为何又经过昨晚上的胡同,但也不得不承认,白日里的杏花瞧着比夜里更漂亮。
谢钧看了一眼那枝出墙杏花,随后放下帘子,“下次换条路走。”
驾车的墨羽忙记下。
马车走后,一朵不堪枝头挤压的杏花飘悠悠落下,顺着春风落入碾碎的泥土里。
玉荷最近一连几日都待在家中翻看医书,因着今日中午王妈有事,婆婆又出门去了,便让她帮忙送一趟午饭。
本来中午崔玉生能在附近的面馆解决的,但是一般他在早上都会提前说一声中午不必送饭,若是没说,中午就得过去送饭。
午时的街道没有几个人,拥挤爆满的多是饭馆吃食小摊。
正给病人包药的宋明听见竹帘晃动,以为又有病人来了,头也没抬,“刘大夫去吃饭了,崔大夫在忙,看病得要等一下。”
“他们都去吃饭了,你怎地还不去吃。”
宋明听到说话声抬起头,见到来人,耳根不自觉跟着染上一抹红:“师娘,你来了。”
玉荷看了现整个药铺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忙,问:“吃饭了没?要是没吃的话正好一块吃,我带的分量挺多的。”
宋明哪敢儿说没吃,连带着脖子都红得埋进胸腔里:“吃了吃了,师娘你就放心好了。”
说话间又有人进来了,只能尴尬的说,“师娘,来病人了,我先过去。”
“去吧。”
去解手回来的崔玉生听到声音,见到她出现在这里,正想询问,玉荷先解释道:“王妈今天中午有事,便拜托我过来送午饭,正好我闲在家中,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来了。”
“夫君,你先进里面吃饭,剩下的我来忙就好。”
“好,要是有不懂的记得进来问我,不要胡乱开药方给病人。”崔玉生进去吃饭后,玉荷就准备检查一下最近新进的药材。
随着竹帘再次晃动,药铺里跟着响起一道声音。
这些事本和她无关的,但她听见了“女大夫”三字,这三个字轻飘飘得没有任何重量,却恰好落入到她心中最隐秘的地方。
就像是一柄小小的锤子,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她的心门,连带着她的呼吸都要因此变得急促。
回春堂内,穿着件水蓝色织花褙子,月白色对襟上衣,下搭翡翠撒花洋绉裙的姑娘再三询问:“你们医馆里可有女大夫?”
原本在吃饭的崔玉生走了出来,双眉微蹙,随后轻轻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可是姑娘身体有哪里不适?”
宋明也纳闷的问:“为什么一定得要女大夫,男大夫就不行吗?”
要知道病者最讳疾忌医,何况在大夫的眼里,病人根本不分男女。
“我家小姐金贵,哪里能让男大夫看病。”姑娘听到没有,只能皱着眉离开。
她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又不失清冷的女声,“请问是你身体不舒服,还是你家里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