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肘子,后者颇为尴尬地挠挠鼻头:“那几日你姨母夜梦到姐姐,便以为是她托梦,手中又恰好有京城中合适的官家小姐名录,便才……”
王皇后本是想给太子物色妻子,但一梦醒来方才改了主意。她用徐家独苗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方才有了赐婚一事。
徐昭点头,又问:“即是赐婚已订了婚期,为何后又突然更改?”
天知道他醒后拖着伤体大破匈奴归来,又接到信报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位夫人后是何心情。
差点没被惊晕过去。
这次皇帝捅了捅一旁的王皇后,王皇后干咳一声,用眼神示意。
徐昭便懂了,他养父什么都好,但有个缺点,一着急就容易乱做决定,自小便是如此,虽说登基十几年来已经差不多把这毛病改了,但偶尔仍会复现。
皇帝在一旁无辜望天,那日他看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又是担心养子又是忧心西北防线,才听信了钦天监的进言,又一道圣旨赐下。
钦天监那个百来岁、白胡子一大把的老顽童说着什么天机啊、异星啊、缘分啊便冲了上来抱住自己的腿。
“虽然前缘是曲折的,好在结果是好的。”皇帝一抹鼻子,正色道:“云起嫁过去当日你便苏醒,甚至还有力气继续上战场,可见钦天监说的没错,你和云起的确有缘。何况她确实很好,你便不要多想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缘分一词不可捉摸,想当年他和皇后也是先皇赐婚才有的缘分,和这小子不也一样。
皇后也在一旁劝道:“正如陛下所言,云起各个方面都与你相配,你便暂且和她过下去,若往后实在不和,便是再想法子解决也亦可,只是不要伤到她名节。”
京城里和离的夫妻又不是没有,不是个新鲜事,但皇帝第二道圣旨一下,这婚事便是和冲喜并无两样,哪有冲成功了还退货的缘故?
如王皇后所说,两人在国诞日、西北战事紧急之时成亲,若徐昭一回京便要与人和离,怕是流言纷扰不断。男子还好,有功名利禄傍身,可对于女子而言,名节实在重要。
徐昭本也无和离之意,他自认为对任何女子都无男女婚配之意,便是搭伙过日子也可,何况姨母的话也颇有道理,便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
这一日结束,赶在天色尚未完全黑透,白云起带着迟迟急急忙忙往回赶。
路上她还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和迟迟复述今日开业的盛况:“……虽说除了首位免单的客人外没人主动来报名相亲,但好歹也是个突破,起码我们执手在这一片是传遍了!”
迟迟点头附和:“确实,小姐准备的两轮小点心险些不够用,还是黄小七趁自己个头小挤出人群跑去点心铺子加订才够分,不然怕是会引起众怒。”
咳咳,这丫头,别说得好像客人是冲免费点心才来的一样……
就算是实话也要委婉一点好嘛!
虽是如此,但白云起还是颇有干劲。自己现在有钱有闲,为爱发电完全可以!
两人叽叽喳喳从侧门回了府,甚至见侧门外的煎饼摊子没收摊,又买了两个饼一并带走。
“说起来今日该是淮阳菜式了吧,上次和师傅点的那道蟹粉狮子头今晚可以吃到了,还有文思豆腐!”白云起说着说着高兴了起来,沿着小桥上的石板格子一蹦一蹦跳到了门口,方才抬头往饭桌上看,一边还催促着,“迟迟,快来,我已经闻到菜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