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翰愁眉深锁,“去禀报刺史大人,我有要事求见。”
赫连震领命而去。
夜色斑斓,刺史宅的书房里透出些许灯光,映出两名男人宽厚修长的剪影。
作为沙洲的最高官员,刺史薛罗此刻也深感棘手,他目光扫过仵作格目上的记录,手指轻轻敲击案几,皱眉思索着。
“都尉,你觉得这些事背后是什么?”薛罗抬起头,目光灼灼。
魏明翰略一沉思,冷静回答:“接二连三尸体的出现并非偶然,定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操控。凶手手段诡异,行事隐秘,显然是为了制造混乱,扰乱沙洲的秩序。”
薛罗抚着颌下短须,盯着案头的公文,缓缓开口:“明翰,你可知这半月来,有多少商队改道去了伊吾?”
魏明翰默然。薛罗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老槐树:“城外马贼猖獗、城内干尸频现,谁还敢来我们沙州做买卖?”
“大人所虑极是。”魏明翰道。
薛罗转过身来,面色凝重:“我在想,这三具尸体可有共同之处?那些传言说是妖怪吸人精气,但依我看,倒像是某种蛊毒。江南道上次进贡,不就有能让人脱水而死的奇毒吗?”
魏明翰心下一凛:“大人提醒得是。属下这就派人查一查城中近来有无南方来客。”
“最近,”薛罗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你在那个女子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查出她的身份了吗?”
“大人……此事属下还在求证。”
“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薛罗摆摆手,“但你要想清楚,若是因为你的纵容,让她在城中为非作歹,到时候……”
“属下并非纵容,而是要将这女子身后的团伙一网打尽,以报十二位弟兄惨死之仇。”魏明翰抱拳,“请大人再宽限六日。若查探不出究竟,属下甘愿领罚。”
“一年了你还过不去?马贼奸诈狠辣,害死整支巡逻小队,这仇肯定要报的。但官贼对抗,总有胜负死伤,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一件事?”
“此事不了,属下难以面对弟兄们在天之灵!大人,他们皆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的尚未成家,家中父母还在殷切盼着儿子归来;有的新婚燕尔,妻子还在倚门守望。如今他们走得如此惨烈,我怎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魏明翰的眼眶泛红,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哽咽,“还有沈戬……”
他紧咬着牙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属下深知大人的担忧,但我魏明翰绝非莽撞之人,我定会在这六日之内,想尽一切办法从这女子身上找到突破口,揪出那些马贼,让兄弟们得以安息,也让沙州百姓能够重获安宁。若我失败,任凭大人处置,绝无怨言!”
薛罗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从小就倔。多少次我跟你说,做事要当机立断,为官之道是要办正事、做政绩,不是搞私人恩怨。”
“况且,”薛罗顿了顿,担忧道:“当下朝堂暗流涌动,酷吏横行,多少好官被莫须有的罪名诬陷,结果如何你也清楚。沙洲虽然远离朝堂,亦不可掉以轻心,被人抓了把柄去。”
魏明翰躬身一礼:“属下明白。”
看着魏明翰离去的背影,薛罗若有所思。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脑子总是一根筋,认定了什么一定做到底。
他转向案头那份最新的验尸报告,眉头深深皱起。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转向书柜,放下前面的几本书,拿出靠墙竖着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卷羊皮卷,展开,里面是四串特殊排列的简单符号。
薛罗的手微微颤抖,
“它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