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公子出入风月场所好似成了时髦,俊远既然非要去凑这个热闹,贵宝你如今跟了二爷,就要时时警醒他,不要让他沉迷其中才好。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人家女子!”二爷霍俊远今早临出门时,霍大当家的私下里一再的对贵宝安咐了好多话。
大当家的既然这么郑重其事说了,身为霍家多年下属,贵宝就不能不当回事。
听了贵宝这话,霍俊远淡淡睁开将要闭上的双眸,略微沉吟半秒,道:
“论才艺长相,这几个商女的确难入我二爷法眼,只能称得上耍宝卖萌,徒然浪费我时间。贵宝,我们走!”
霍俊远话未落地,人已遽然起身,长腿一迈离了座位,身后几个家丁一看主子要走,便也纷纷起身跟了主子,几人顺着花会过道,一窝峰向凝肌楼外面涌去。
在门口候着的几个小商女一看有客人要走,便过来挽留:
“爷,二爷,精彩戏码还在后面呢,爷您再呆一会呗。”
“二爷,花会上今儿个来了好多姑娘,要才艺有才艺要长相有长相,爷您再等会呗。”
……
小商女们竭力挽留霍俊远。
霍俊远有点不耐烦,挥挥手一脸不屑:
“算了算了,等下回有空再来。”
“贵宝,给姑娘们点赏钱。”
霍俊远常来凝肌楼,因而和凝肌楼大大小小商女们混的很熟,这会子也体恤了这些小商女辛辛苦苦,便让贵宝打发她们几个银钱。
“谢谢二爷。”
小商女们得了银子,态度越发殷勤。
霍俊远带着贵宝和另几个下人出了凝肌楼,便转过巷口,往砀城西南行去。
其实,霍俊远今天有要事在身。
否则五年一度花会,岂能少了他这个风流少爷!
凝肌楼内,此刻花楼会已经进行到一半,冷无双和秋月坐在第四排,正好可以看到前面贵宾座南风和凌北。
“南公子,这花会看着实乃无趣,难道,一直就这么无聊下去?”
花台上,又上来三四个商女,犹抱琵琶半遮面。
筝女,琴女,琵琶女,还有几个舞女,这属于混演。
混演一般是凝肌楼里三等商女,大多数没有单独表演机会,但若是背地里塞了银两给管事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
咿咿哑哑之中,还有一个商女在唱昆曲,“只落得泪万行、愁千状,人间天上,此恨怎能偿。”
凌北有点焦虑。
南风看了凌北一眼。
凌北虽然没有明说,但眼下他这身份,似乎隐藏了太多秘密。
光是身上那伤,就不太寻常。
身中皇家剑矢,是仇家,还是说,凌北是皇家追杀之人?
不管凌北是属于哪种情况,都说明,凌北是个危险之人,但是南风既然救了凌北,总不能半途而废。
然而,他不冒险。
他搭上自己,他不能将南家人也搭上,他将凌北带到这种风月场所,是因为眼下这个地方,实在太适合凌北了。
与其说是他带凌北来凝肌楼,倒不如说是,凌北千里迢迢来此,绝对也和凝肌楼有千丝万缕牵扯。
“既来之则安之。兄弟,命中劫数,该有的都会来。该来的逃不掉。”
南风没头没脑给了凌北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