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记录了几个人名,那些人名都是近期忽然成为有官位的人。
洹朝的前皇帝有买卖官位的陋习,虽然在昌德帝继位后,明令禁止这条法规,但仍有不少人为了追求钱财,在京城的眼皮下顶风作案,偷摸着进行交易。
卷轴上的人名皆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性,在表面的职位上看不出什么明显联系,但丝丝入扣着一个相同的环轴。
那便是救济。
“嗯。”萧映竹视线落在那卷摊开的卷轴上,稍微停顿了一瞬,语调透出一抹深意,“之前让松吹和他跟进从信道入京的那批人踪影,排查后的人便是以上这些。”
“就这些?”
秦览轻轻拧起眉,指尖在各个人名上掠及一瞬,转而又疑问道:“这些人的家世排查过了吗?”
对面传来一声随意的轻笑。
萧映竹散漫勾着唇,正想回答秦览的问题。余光见姜念正低头思索着事,轻放在桌上的指尖被攥着发白,他随即抬起手将其中一份卷轴放到她跟前,暂且略过了秦览的问题。
“姜念,无需多想,先看这份。”
竹简卷轴因提起而发出清脆轻响,一份记录着二皇子跟进行踪的内容猝然呈现入眼前。
思绪被打断,抬眸与萧映竹巧然对上眼,心中倏忽心悸,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木简,姜念微微挪开了眼。
秦览饶有兴致地在对面两人的交往中转了个来回,又意味深长地收回视线,目光在自己面前的卷轴上停留了几秒,在这儿有意无意地琢磨起来。
“我猜呢,这些洹都人的祖上都拜过主教?又或是就是主教里的人?后来才迁入京城的?”
“……”
对面暗晦凉冽的视线即刻淡淡透在他的脸上。
似窥入他眼中隐隐蛰伏的毒蝎,秦览摩挲手中的竹简,挑起一抹与他那般漠然的笑容,眼中深邃似漆黑点灯,映着犀利如刀光的森寒。
“因为祖上那笔钱挥霍干净,先帝又将那些教清扫的一点儿也不剩,完全不能从其余正经教里挤压出油水,因此和东澜的乌糜众搭了线?”
话音一落,四周倏然凝寂。
姜念阅览竹简的眼眸微动,轻轻抬起了眼。
身旁萧映竹唇边笑意散淡,眉目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寂中,秦览没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动,低头将手中的竹简轻轻合上,笑了声。
“真巧,我也让部曲查了。”
“你说桃郁她让我们找的这一株植物有关药方,而在京城查出的乌糜众又与救济有联系……”
“她师父所说有关东澜的事儿,不会和乌糜众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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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带路走在苍郡城下的地下通道里,举着火把走着,旁边石壁本存放着火种的火架已经老化,上面所绘的图案模糊不清。
玄圭视线在壁画上扫过一眼,随即继续问:“所以苍郡的消息发不出去?”
“嗯,被陛下暗中封上了。”
琰抿了抿唇,视线平静地落在面前的分岔路口,随即选了其中一个方向走。
“苍郡进易出难。”他的声音低浅,静了片刻后又道,“如猎囚笼。”
溪枕微敛着眼,轻轻抚摸着手中冰凉奇异的弯刃,似看着孩子般,眸里闪过绚淡的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