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见到孟峥同意,溪枕放下心中即定的思量,坦言道:“方才下官与长史同至,偶遇一仆从面色胆颤,不知府邸是否有所不安?”
要谈的事情很机密,溪枕与于鹤前来,从明面上看,他这样问也无可厚非。
可除去表面的话,其内里无非是探究孟峥是否在怀疑他们。
溪枕若是预想的没错,孟峥定不会轻易坦坦荡荡地坐在这儿,同除去于鹤以外,所有皆不熟悉的人合作,必须要找点儿能断言兜底的东西。
若是他想的没错,这仆从就能印证其所想。
孟峥显然是听出溪枕话里有话,见都在各自揣测着心中所想,了然一笑,轻巧地回挡过去。
“府邸安危自有亲军守卫,自是固若金汤,溪长史可是多虑了?”
短短一句回答期间,溪枕快速掠过萧映竹的面庞,见他无意义,眼底笑意也就深了些。
“殿下所言甚是,下官确是过虑了。”
小插曲一晃而过,几人漫不经心的跳过刚才彼此互相的试探,即进入了正题。
“上一任指挥同知是主教的残党,特意留下这张纂改的核对印信。”
“那么他就是受到乌糜教徒的旨意,为的便是拖延时间。”
于鹤嗓音淡淡的将这两起案件简略复述而过。
“人死后即不能掌控自己本想掌控之物,想要让现任不明事理的指挥同知在无意间将这事情办妥,还需要其他人来辅助。”
最先开口提合作的即是于鹤,因此他在线索上并未遮掩。
“想诸位同末将一样关联起同一个方向的事情,因此末将命人将这些官员的名字与长相画了出来。”
于鹤把便携的画像摊放到桌上。
“这些即是属下排查过后,可以确信暗中与乌糜教徒有勾结之人。”
这些官员虽与萧映竹所查的稍有出入,但两人调查方向不一样,所牵扯进来的人或多或少会有变动,也是很正常之事。
“除去这几位官员。”于鹤点点几名芝麻小官,“其他人皆暗中观察,并未打草惊蛇。”
话语稍顿片刻,他又接着道:“以及那名船夫,找到有关的线索了。”
“杀死他的人即是乌糜教徒,类似与刺客一类,末将已找到他的踪迹。”
这话吊的人心半悬晃,可偏偏于鹤又在这个节点止住不讲了。
他有意地在这儿保留了情报,做了个"请"的手势。
“末将暂且言及于此,余事尚请萧国公赐教。”
于鹤的语气不卑不亢,甚至没有多少波澜,整个人都很平淡,如静默的死水,在某一刻来临前,都会一如既往的等待着,安静地蛰伏在不甚明显的地方,仿佛任何令人焦躁之事都无法打扰他,打断他。
只要看到他淡淡地坐在那儿,一手端着盏,极静地垂着眼。
高束起的青丝分明披散至肩后没入桌底,与青白的衣袖相衬,墨染般淡雅,似一笔点漾开的墨卷。
谁又能想到这位不染纤尘的人即是当今杀伐果断的亲军指挥使?
姜念思绪跟着话题走,关键时刻不由屏住了吸,匆匆看于鹤的那一眼,甚至有感铮铮琴声。
暗自感叹一番人不可貌相,她思绪一动,听到前边的萧映竹接着他的话,悠悠开口。
“嗯,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