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与姜卓然一走便是几个月,偶尔也会有信件传过来,以安家中人的心。
雪域国虽已与南疆结盟,但慕容嘉不似南疆王那般野蛮冲动,他从前与姜善有过几次交锋,深知姜善在沙场上的谋略,所以此次交手也是谨慎的很。
荒凉的边疆交界处,庞大的军营矗立在广袤的土地上,营帐连绵,旗胜飘扬,在风沙中猎猎作响。
这段时间雪域国突然又撤退,但姜善为了防止他们又是商议一些猝不及防的攻略,便一直驻守在这里,每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厚重的云层,士兵们便已被号角声唤醒,他们迅速起身整理军备,穿上沉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刃。
操练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士兵们步伐整齐,动作刚劲有力,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战术,汗水湿透了将士们的衣衫,却无人敢有丝毫的懈怠。
姜卓然同这些将士们一起,每日早起操练,一点也没有将军嫡子的大架子,众人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到如今,已经和姜卓然打成一片。
白日里,士兵们要么在城墙上了望,警惕着敌军的动向,要么忙于修缮御防的工事,搬石运木,累得气喘吁吁却也过的充实。
到了夜晚,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一张张疲惫却充满斗志的脸庞,大家都围坐在一起,简单地吃着干粮,碰到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抓两只野鸡烤来加餐,他们偶尔谈论着家乡的亲人,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但保家卫国的信念始终坚定不移。
谈到家人时,姜卓然的眼神有些放空,一旁有个年轻的小士兵好奇地询问道:“姜大少爷,你可是有心上人了?”姜卓然才回过神来,轻轻地给了他一拳:“本少爷已经娶妻了,自然是在想我妻子!”说着从怀中掏出水知薇赠予自己的平安香囊,细细抚摸着。
姜善走过来时也看到了这一幕,并未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宽慰着众人。
南疆王可不像雪域国那样谨慎有谋略的作战,他有时是想一出是一出,偶尔会突然发起进攻,前几次搞得人措不及防,但姜善摸清楚南疆王的套路后,便日夜都会派人看守远处的敌情,以防南疆王的突袭。
敌军来袭时,战火纷飞,金戈铁马之声响彻云霄,士兵们冲锋陷阵,喊杀声,兵器相交声交织在一起,鲜血刹那染红了大地,每一场战斗都是生死较量,他们凭借着勇气和顽强的意志,抵死相抗,扞卫着身后的家园,更是扞卫着自己的亲人。
在这残酷的军营打仗生活中,没有安逸与舒适,只有无尽的责任与使命,但这正是这些铁血士兵们的坚守,守护着国家的安宁与和平。
平日里姜卓然在家中虽然也是日日去校场操练,但此刻身处军营,便也是与平常不同的,他看到了许多个昨日还在与自己谈笑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血染沙场,心中震撼至极,短短几个月,他从从前的热烈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个沉稳却也有勇有谋的人,就连原本那白净的脸庞,此刻也是沧桑不已。
昭贵妃近日总是梦见自己的亲子,便传召姜嘉卉进宫,想问出些什么。
清宁宫,橘夏通传着姜嘉卉到了,昭贵妃一边揉着头一边赶紧请人进来,姜嘉卉进来刚准备行一礼,昭贵妃忙摆摆手道:“你我此刻不需多那些规矩,杏香赐座上茶吧。”
其他下人们见状也都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看着姜嘉卉这些日子来瘦了许多,昭贵妃到底也是心疼的:“嘉卉,你看起来比平日更清瘦,近来,兴平王,对你可还好?”姜嘉卉低下头敛下眼角那一抹苦涩,只是点点头:“一切都好,只是我为我那未能看一眼世上的孩子而感到忧思。”
昭贵妃叹了口气,她自己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怎能体会不到姜嘉卉此刻的心情,若当时是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自己恐怕比姜嘉卉更是悲痛万分,她又安慰了姜嘉卉一番,才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嘉卉,本宫近日,传你进宫,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姜嘉卉猜想昭贵妃定是想问她的儿子的事情,可自己一想到许姥姥那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孩子,已经同张姥姥一起死在了自己夫君心腹的刀下,还是自己夫君授意的,她便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姨母。
“本宫近日,总是梦见那孩子,嘉卉,你告诉本宫,本宫的孩儿,还好吗?”昭贵妃犹豫许久才开口问道,姜嘉卉心中百感交集,这样失去孩子的事情,自己承受一次已经心痛万分,若此刻对自己的姨母说出真相,只怕她承担不起,更何况,嘉德公主,也是无辜的,思虑一番,她还是扯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