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水知薇还对着那破落的窗户出神,姜琼华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知薇姐姐,在想什么呢?”水知薇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事。”又心疼的看着不远处这几日已经瘦弱不少的姜怀夕,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不好,没有保住父亲与母亲,现在连卓然也不知所踪,那日在码头,若我再谨慎些,怀夕也不会大病一场。”
姜琼华握住水知薇的手,轻声安慰道:“这不能怪你,事情变故来的太快,是无人能够预料到的,大哥我现在只希望他还活着。”说完,姜琼华透过窗户望向远去,眼中升起一抹憎恨,恨恨道:“咱们都没有错,错的是那金副将,只恨我一开始没看出他是这样的人,还有那狗皇帝!”
水知薇看着曾经天真的少女,如今却快要被仇恨蒙蔽了心,但她无从劝慰,因为换作是任何人,只怕是恨不得当场结果了金副将与狗皇帝,哪里还能如姜琼华般学着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她怜爱地将姜琼华鬓边的一丝秀发挽到她的耳后:“琼华,我们现在都还活着,便有机会为姜家报仇,你一定要沉住气!”
窗外残阳似血,渐趋暗淡,宛如一颗燃烧殆尽的金秋,缓缓西沉。
初春的江州到处透露着萧索,太阳一旦西沉,温度便骤然降了下来,姜怀夕的身体还未大好,水知薇忙招呼着大家赶紧把这主屋整理出来,晚上好住人。
姜怀夕刚拿起角落里一个落了灰的扫帚准备与大家一起清扫,水知薇便制止了,让她在一旁好生歇息,自己则拿起扫帚打扫起来,这破旧的老宅不知是空了多久,就连床榻上都结满了蜘蛛网,那些蜘蛛网韧性十足,黏在扫帚上,丝丝缕缕,扯也扯不尽。
水知薇从前在现代时,是最讨厌蜘蛛和蜘蛛网的,看到这些浑身都会起一阵鸡皮疙瘩,后来穿到了这时空,又阴差阳错进了将军府,还配了丫鬟伺候,自然是不用再干那些脏活,现在到了这老宅,又重新做起这些来,却再也没有了对蜘蛛网的惧怕。
姜琼华从小养尊处优,此刻也是卖力地干起活来,尽管兰英与紫英一直跟她抢着活干,她却也不骄矜,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摆过娇生惯养的小姐样子。
不过片刻的功夫,姜琼华白皙的脸庞已然是灰头土脸,她抬眸看着渐渐有了些许生气的屋子,心中却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戌时,这间主屋总算整理出了些样子,也算是能住人了。
几人的肚子也饿了,可这地方偏远,上哪儿去找吃的?几人光有银钱却没地方花,心里也是一阵不是滋味,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倒是姜怀夕先捂着肚子有些尴尬。
水知薇看这样不是办法,便对几人道:“我在马车上时,看到不远外好像有个小村落,你们留在这里,我去那村落看看能不能寻些帮忙。”见水知薇要独自一人出去,姜琼华忙拦住她:“不行,现在天色已晚,你一人出去,我担心”
水知薇朝她笑了笑:“从前,你不也总是老是偷跑出去?好了,别耽误时间,大家都饿了,我是你们中年纪最长的,合该由我照顾着你们,再说,怀夕还未大好,你们几人留在这里,也相互有个照应,我尽快些,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水知薇忙警惕地将几人护在身后,虽然自己心中也是紧张,手心都出了汗,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妇人的声音敲响了屋门:“有人在里面吗?”
“谁?”水知薇顿了顿才试探地出了声。
那妇人才推门进来,见是几个陌生的姑娘,她有些惊讶:“呀,见屋里亮着,我以为是刘婶子一家回来了,你们是?”水知薇上下打量一番那妇人,问道:“刘婶子是谁?”
“哦,是我一个老友了,我也忘了是多久,大概有五六年了,她说去京州寻她的侄女儿,这屋子便一直空闲在这,我俩多年未见,今日见亮着灯,便以为是她回来了,想着来看看,诶,你们几个是谁啊?”那妇人问道。
水知薇捏了捏自己已经出汗的手心,面不改色地对那妇人说:“哦,许是你口中的刘婶子将这屋子的地契卖给了别人,我们几人是外乡来江州的,父母父母都已经因病去世了,想着来江州看看能不能找点活路,恰好有人要出租便宜的屋子,便将此屋租给我们了。”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看着几人的确是灰头土脸,虽说衣着布料看起来也算精致,想必从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头小姐,现在落魄了,毕竟现在有些地方也在闹着饥荒,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又见几人床铺上连床被褥都